魔女的小兔崽子!
費列羅剛把人撿回來的時候,這隻吸血鬼在昏睡中依然眉頭緊皺,神情痛苦,同時手裡緊緊攥著一朵幾近枯萎的金盞菊。
塗嘰想著先把花取下來,方便費列羅給人把脈診斷,結果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把他的手指掰開。
甚至,這吸血鬼好像在昏睡中感覺到了外力的乾擾,攥著花的手指愈發收緊。
見狀,塗嘰也隻能打消了念頭。
所幸,費列羅簡單檢查了吸血鬼的情況後,表示這家夥健壯得像頭牛,之所以昏倒過去,隻是因為過於疲憊,外加長久沒有進食,餓暈的。
剛剛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出於妖精骨子裡對生命的尊崇,塗嘰發自內心地為他鬆了口氣。
假如塗嘰知道這吸血鬼醒來以後會是這幅樣子,他一定趁人還沒醒給這家夥來上一拳。
給吸血鬼檢查完身體,費列羅決定去幫他采購一袋血漿,便讓塗嘰留在高塔裡看著他。
塗嘰於是便抱了本書,儘職儘責地呆在一樓守人。
吸血鬼剛醒來的時候,費列羅還沒有從外麵回來,塗嘰放下手裡的書,走到他旁邊,打算問問他此刻身體感覺怎麼樣。
吸血鬼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好,他似乎十分得茫然失落,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有好一會兒都遊離在天花板上,沒有聚焦。
當塗嘰走到他身邊出聲詢問的時候,他好像突然被塗嘰的聲音從自己的世界裡喚醒,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塗嘰,那神情仿佛是溺水的人看見了救命的稻草。
“你……是魔女嗎?是不是隻要一朵金盞菊就可以向你要求一個願望?你能不能讓死去的人複活?”
吸血鬼很焦躁地將自己的問題一股腦地倒出來,然後祈求般注視著塗嘰。
老實說,頂著他這樣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塗嘰有點不忍心給出否定的回答。
“我不是魔女,我隻是她的使魔,”塗嘰搖頭道“她剛剛出去了,馬上就會回來,你可以稍安勿躁。”
吸血鬼看起來對這個回答很失望,不過也無可奈何,他閉上眼睛躺了回去,即便塗嘰以後詢問他什麼,都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人啊?
在這個時候,塗嘰還隻是對他的無禮感到不滿,他也扭頭去專心看自己的書,很幼稚地作出了“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的決定。
兩人就這樣在不大的客廳裡保持沉默。除了塗嘰翻書的一點輕微響動,再沒有彆的聲音。
直到片刻之後,費列羅推門回來,她並沒有注意到塗嘰賭氣的姿態,兀自微笑著打破了沉默,“我回來了……咦,你已經醒了嗎?需要一點血漿嗎?”
一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吸血鬼就睜開了眼,隻是他完全理會費列羅遞過來的血漿,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費列羅,“你是這座塔的主人嗎?”
“我是。”
見此,費列羅將血漿在他身旁放下,拉過一把椅子,微笑著坐下,“我看到你帶來的金盞菊了,所以你是來祈願的嗎?”
塗嘰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用金盞菊能向魔女要求願望的事情,聽到這話,頭頂的耳朵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吸血鬼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吞了口唾沫,好像還有點緊張,“你能不能讓人起死回生?”
他又拋出了這個問題,然而費列羅的否認來得比塗嘰的還要堅定快速,“很抱歉,這個我確實做不到。”
吸血鬼一瞬間咬緊了牙關,表情看起來很痛苦,“那……一隻鳥呢?一隻小鳥也不行嗎?”
費列羅的臉上依然是帶著歉意的微笑,“我很抱歉……但,從生命的層麵來說,鳥和人並沒有區彆。”
吸血鬼眼睛裡的神采好像一瞬間全然泯滅,他呆呆地坐回去,甚至有好一會兒沒有呼吸。
費列羅坐在一旁稍等了一會兒,見他一直沒有緩過來,就拿起一旁袋裝的血漿遞到他麵前,“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但你的身體現在非常需要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