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餘卻斯然！
“薑忠民又約你見麵了？”乙山大道，張勇開著車，問後排的革朗。
“薑忠民去省裡開會，這次沒有他。”革朗回答得很簡潔。
“哼，也就這些時候還知道自己本該是個什麼角色。”張勇對此嗤之以鼻。
“快到了，待會兒可彆露餡。記住，您是剛從公司安保部調來做我司機的。我們的口徑得一致。”距離半春溫泉還剩幾公裡時，靳斯然叮囑道。
張勇麵色正經了些，“你放心吧，我也是乾了二十年的老家夥了。”
車剛停到半山溫泉，就見藍岑早已等候在那兒。革朗剛下車，藍岑便上前來。
“革總好久不見。”藍岑公式化禮貌打招呼，眼神輕輕掃了他身旁的張勇。
“許久不見，藍小姐又漂亮了不少。”革朗玩笑說。
“哪裡哪裡，謝謝革總誇獎，今天的客人們正在雅間，就等您了。”
藍岑嬌笑，提醒著，也不忘打探張勇的身份，伸出右手說，“革總，瞧著您今天這位師傅有些眼生啊。不知貴姓。”
張勇自如中帶些卑微姿態，微弓著腰，雙手回握，“免貴，免貴。我是革總的新司機，叫我老張就行。”
藍岑禮貌收回手，接著看向革朗，“革總，我這兒最近來了一批金瓜貢茶，您可舍得讓張師傅隨我去飲品幾杯。”不等革朗接話，她又轉向張勇，問道“不知張師傅可否願意賞我個臉麵，試試新茶，給些指點。”
革朗也不多話，抬腿往半春溫泉院裡走，剛上台階，頭也不回，淡淡說了聲“隨意”，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
藍岑的視線短暫停留在革朗離去的背影上，隨即側身，“張師傅，您往這邊請。”領著張勇便往雅間去。
革朗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到了間茶室，還沒進門就見嚴正雄背對徐文徐武倆兄弟，獨自在那兒玩手機。聽到動靜，視線轉向門口。
徐文見革朗，招呼道“革總來啦，那咱們開始吧。”服務員給在座四人重新斟茶，退了出去。
革朗抬起茶盞，不緊不慢喝了一口，其他幾人也不敢催促，隻等他喝完開口問，“不知道徐文兄這次叫我來，有什麼事。”
“革總，消息您肯定也知道了，境外那部分前幾天被扣了，貨沒了，現在要補上缺口，剩下一周不到時間，趕不出來。”徐文向來趾高氣昂慣了，隻有遇到難事求人時才會放低那麼些姿態。
境外貨被查的事，革朗早知道了。行動組加緊對邊境運送出入的檢查，進一步加大犯罪團夥的出貨壓力。那次聯合行動的保密程度，是連嚴正雄都不知道的。他還知道，徐文現在因為貨被扣的事，又開始懷疑嚴正雄，這恰恰是他們希望看見的情況。
“補上缺口要多久？”革朗放下茶盞，問。目前乙山地下市場最大的銷售網就在他手裡，其他零散出貨口加起來的利潤遠沒有這條線上的多，由此占有的話語權之重不言而喻。
“再加一周。”自革朗落座後，一直未開口的徐武搶先說，“最近邊上查的嚴，運貨路線也得重新換。”
革朗沒有立即應下，再加一周時間？怎麼可能？他在心裡輕笑，未表露在臉上。
“事出有因，延長出貨時間不是我一人說了算，我需要和美國那邊聯係。”革朗撥通電話，朝陽台走去，剩餘三人坐在原處，看著革朗在和對方溝通時間。
約莫兩分鐘，革朗才掛斷電話回來。
“從今天起，5天時間，必須出貨。路線的事，儘快調整。”
徐武有些急了，“今天起5天？！這怎麼夠啊”。
革朗不聽反駁，“既然最近盯得嚴，各位還是少見麵的好。”說完便先離場了。
“少兩天就少兩天吧。小武，抓緊聯係還沒進來的那幾小批。”徐文徐武兩兄弟也站起身，準備離場。剛抬腿要跨門檻，徐文又停住，側頭看著還坐在茶桌旁的嚴正雄。
“嚴局長，下次再有行動，您可得盯緊點。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惦著咬不到的肉。”說完，他哼了一聲就走了。
嚴正雄表麵淡然，照樣喝茶，可架不住怎麼都控製不住的手抖。徐文說得也沒錯，邊境再次加大力度嚴查，開展雷霆行動，繳獲了一批貨。這麼大一件事，他居然不知道，沒有任何人通知他。難道，自己真的被注意到了？
一氣之下，他直接將手裡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仍止不住內心的惶恐不安，以及再次滋生蔓延的僥幸。
革朗走到大門口時，張勇早把車停在門外，人則坐在一旁的石階上。後者見到革朗，立馬起身往車門迎，打開車門。兩人之間默契尚可，革朗在落座前隻一個詢問的眼神，張勇立馬微微頷首回應。
又是打探身份，試探口風，正如他所料，薑忠民等人到現在都還對他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