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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難擋的關懷(2 / 2)

“你府上、保裡來購的貨物,我都記著賬。總貨款是六十多兩銀子,我得利息六兩多一點。按七兩算,全當您的中介費……”

“什麼話,你這不是打哥臉嗎?”盧興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那就不叫中介費,算我孝敬長輩的薄禮!”

“我稀罕你那幾兩銀子嗎?你乾脆打我幾耳光子算了!”盧興邊說邊把臉伸向肖聰兒“打呀,打呀……”

肖聰兒邊閃躲邊說“盧少爺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買!”

“我要的東西說貴千金難買,世上最珍貴;說便宜一文不值,甚至倒貼也沒人要。它不用花一文錢,不像米麵挖走一瓢一個窩!”見肖聰兒沉下臉來,像要發怒,方接著自問自答改口道“是什麼呢?就是女孩的溫柔嘛!溫柔是一種光彩,溫柔是一種財富。溫柔能像風吹散心頭煩惱,能像水澆灌友情之花。女人溫柔才有氣質,才有魅力嘛!”

肖聰兒轉身理貨,不再睬他。

“熱情點嘛!怎麼冷冰冰的?你這是做生意待客之道嗎?”盧興的話中帶上了威脅!

肖聰兒不敢過份得罪,隻得轉過身來,隔櫃台遞過一張小凳“盧少爺請坐,我這就去給你沏茶!”

“不用了,我還有事!妹妹,記住,有事找哥們!”盧興撂下這句話,悻悻地走了!

肖聰兒沒找他,將櫃台門加了把鎖。

沒過幾天,盧興又轉悠過來,見櫃台門從裡邊鎖著,叫道“妹子,把櫃台門打開,我有好事相告!”

聰兒從櫃台上遞過一把椅子,一把扇子,說道“裡邊邋蹋,又悶又熱,還是外邊涼快一些!”

盧興無奈,隻得趴在櫃台上,探著身子說“去年咱這方乾旱,縣太爺讓募集善款。我在鎮上籌了一些,不多,幾十兩銀子。可那麼多受災戶,撒芝麻鹽似的給他們倆銅錢,也救不了急,乾脆照顧你們母女吧,你們更困難。你給我打幾個收條,寫不同的名字,我好下賬!”

肖聰兒說“我家住在鎮上,並不種田,受旱災影響不大;雖不富裕,比起鄉裡受災的農家強多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救人命的善款,你還是給災民發下去吧!”說著從箱中拿出一串銅錢,放在櫃台上,說“盧少爺既然負責募捐救災,我再困難,也得給麵子,多少支持一點!”

“算了算了,怎好讓妹妹破費!妹妹,有事找哥們!”

肖聰兒以為盧興已經知趣,盧興卻以為已經蹭熱,隔一天便又來了。

盧興下馬捏著手,走進店門,便向聰兒叫道“哎喲,我剛才在鎮頭摘花,手上紮了根刺,你拿針給我撥一撥!”

聰兒見他捏著手,皺著眉,咧著嘴,以為是真的,便將繡花撐子上的針拽下來,捏著他手指去撥。還沒找到刺兒在哪,盧興的另一隻手已經觸到了她胸前剛剛發育、尚未成熟的敏感地方。

聰兒渾身一顫,跳開一步,轉身向門外走過的一個臟兮兮、流著長鼻涕的娃娃叫道“鼻涕蟲,快來給姐幫個忙。盧少爺的手上紮了根刺,你眼睛好,幫忙給挑出來!”

娃娃叫二蛋,才六七歲,是聰兒鄰居的孩子。大概是鼻子有毛病,鼻涕特彆多,整天臟兮兮的,還調皮搗蛋,人們都討厭他,叫他“鼻涕蟲”。聰兒常給他擦鼻涕,講故事,教他講衛生、懂禮貌,還給過小手絹、小叫子,他對聰兒自是比親姐姐還要親。彆人叫他“鼻涕蟲”他張口就罵,聰兒叫他,他卻像受到褒獎似的,高興得不得了。這會兒聽到聰兒叫他,答應一聲,便蹦跳著跑了過來。

小孩子眼裡本就沒有什麼貴賤級彆,也不認識盧興是誰,不知道少爺是什麼東西,再加上看出自己尊崇的聰兒姐姐對他很討厭,當然更不會熱情對待。

他大大咧咧先用袖子抹一下鼻涕,接過聰兒手中的針,向盧興訓道“瞧你這麼大人,怎麼不懂事呀?臉皮這麼厚啊?你沒看聰兒姐正忙著嗎?紮個小刺有什麼不得了?你自己有手,不會挑嗎?你是怕疼吧?你可真孬孫,咱螞蜂螯住也沒哭過,毒刺也是自己擠出來的!”邊說邊用沾著鼻涕的手抓住盧興的一根指頭仰著臉就戳。

盧興大感沒趣,隻得瞪了“鼻涕蟲”一眼,縮回手,向肖聰兒說道“出來了,已經挑出來了!妹子,謝謝你!記住,有事找哥們!”掃興地走了。

如此半年多,盧興多次趁肖聰兒一個人在店裡的時候,裝買東西,裝路過看看,裝關心,裝幫助,拉交情,套近乎,以各種借口前來糾纏。裝著遞錢摸一下手,硬要進去選貨蹭一下身;或是裝著彎腰揀東西捏一下腳——肖聰兒總是不卑不亢,軟硬不吃,大方應酬,或巧妙回避,或嚴詞訓斥,或故意驚動左右鄰居和行人、顧客,或借故走開,給他玩個大沒趣。

肖聰兒不找盧興,並且盧興主動關懷也冷臉相待,盧興正像饞貓瞅著玻璃缸中的小金魚一樣,急得抓耳撓腮,盧興的黑高參、賬房先生兼保財糧田得美找上門來。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裝逼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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