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商澤憶清了清嗓子,喊道,“這是你們自家的事,但你們是不是忽略了這還有幾個外人?”
說話的時候他指著自己,想了下胡八刀也算是外人,另外他是強力打手必須拉著,又指著他。
“你才是外人,我是自家人。”胡八刀躲過商澤憶的手指,舔著臉大聲對藥王拓喊道“嶽父好!”
藥紫蘇俏臉一紅。
被商澤憶兩人胡亂打岔,藥王拓從情緒中脫離出來,轉頭“兩位少俠是?”
“尤俠某,人送外號南商小無敵。”
“胡八刀,藥紫蘇未來的相公。”
兩人臉皮半斤八兩,都報上自己覺得最合適的名號。
藥王拓對商澤憶不甚了解,但知道胡八刀,這幾年來江湖上的風雲人物,原本就與藥紫蘇交好,卻被自己硬生生拆散。
他是一府之主,不可能像三教九流的人一樣初次見麵不管有沒聽過就喊著“久仰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之類的”相互追捧,隻是對兩人點頭,表示見過了,然後又探究似的地望向藥紫蘇。
藥紫蘇搖了搖頭。
胡八刀可是一直看著這對父女,兩人的神色交流儘收眼底,看到藥紫蘇搖頭,知道藥紫蘇是在表達沒有跟自己有瓜葛。
他就像貓被踩到尾巴跳起來,不甘認輸地要證明自己,眼睛轉了一圈不懷好意地在藥靈跟肖白身上來回“嶽父大人,彆聽這兩人胡說八道,看我把這兩個藥王府的叛徒抓了給您當聘禮。”
這家夥,人家什麼都沒說,他一口一個嶽父叫著,現在連聘禮都出來了,這是要生米煮成熟飯的節奏啊。商澤憶不禁佩服胡八刀討老婆的臉皮。
胡八刀磨刀霍霍,身側還有一個實力莫測的藥王拓,似乎藥靈與莫白已經拆翅難飛了。
拆翅難飛,是嗎?
肖白仍然不變神色。
藥靈對著藥王拓,眼裡是譏諷。
“你贏了?”
藥靈隻看著藥王拓,嘲諷地問道。
藥王拓攤開一隻手,表示局麵一清二楚,無奈說“應該是。”
胡八刀更在一旁狗腿似的幫襯著惡狠狠地道“未來嶽父,少跟他們廢話,抓起來就是了。”
所有人都覺得局勢已定。
隻有商澤憶看著藥靈有恃無恐的表情,以及肖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總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順利。
“遲則生變,先把他們抓起來。”商澤憶搖頭,把自己的顧慮拋出腦外,給意見道。
藥王拓點頭“正是此理。”
胡八刀早已摩拳擦掌,一直找不到在未來嶽父麵前表現的機會,此刻聽到抓人的訊號,怪叫了一聲便衝向藥靈。
藥靈神色詭異,麵對能為敵手的胡八刀居然手都不抬。
商澤憶心頭的不安更重。
在商澤憶顧慮時候,胡八刀已經到了藥靈麵前,右手成爪,狠狠地抓向他的琵琶骨。
此招陰毒,呼為琵琶手,是白鹿城典獄司衙衛的手段,白鹿城高手成雲,但仍被典獄司維護得井然有序,歸根到底就是司內不傳絕學琵琶手。隻要被抓到了琵琶骨,瞬間就廢他心晶能量流動,任你武林高手都無法反抗。
胡八刀武學淵博,學百家之長又出陳易新,陰毒的琵琶手被他用出了光明正大的感覺。
“束手就擒吧。”
“住手!”在胡八刀已經要抓到藥靈琵琶骨的時候,廳外一道顫抖的聲音傳來。
胡八刀哪管什麼阿貓阿狗的吆喝,就要狠抓到底。
“住手!”藥紫蘇同時出言阻止胡八刀,語氣中帶著慌亂。
胡八刀聽到藥紫蘇出聲,強製變招,變爪為扣,鎖住了藥靈的脖子,然後疑惑地看向藥紫蘇。
卻見她正緊張地看著廳外。
事實上所有人都在看著廳外,神色各不相同。
藥紫蘇表情難以置信,藥王拓強自鎮定,商澤憶則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胡八刀隨著他們的目光也看向廳外,就見到那名被喚為青鬆的煉藥小童站在門外,身側是特質的軟皮輪椅,昏迷的藥王江在上麵。
“我讓你住手啊!”青鬆看到胡八刀鎖住了藥靈的脖子,一手抓著藥王江的脖子,驚慌地威脅。
胡八刀能看出他情緒極不穩定,手中有若隱若現的毒氣,顯然此時他過於慌亂,無法控製心晶的能量,隨手都有可能會走火。
太危險了。胡八刀放開藥靈的脖子,儘量穩固他的情緒。
藥靈揉了揉脖子,轉動一圈以做舒緩,然後挑釁地直視藥王拓“你贏了?”
藥王拓看著藥靈,又看著昏迷的藥王江,咬著牙“放人,你們可以走。”
藥靈輕蔑地一笑,穿過商澤憶幾人,到達廳外。他右手牽起青鬆的手,將昏迷地藥王江交給肖白,左手重重拍打脖子狂笑“大好頭顱啊。”
他晃蕩著,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與青鬆明目張膽地離去。
肖白留在原地,手握著人質。
“失望。”他最後一次看藥王拓,然後不再正視。
君臣名分,在此緣儘。
肖柏的最後一次試探,使他徹底對藥王拓死心。
藥王拓不知道,自己放他們離去的決定,真正讓肖白認定他的軟弱,然後下定決心,不再奉他為主。
再後來,自己更會死在肖白手上。
如果他知道,是否還會再這樣決定?
誰知道。
待藥靈走後,肖白右手畫了個半圈拍擊藥王江的輪椅,陰力作用將藥王江擊飛向眾人,同時飛身而退,飄然離去。
胡八刀接住了藥王江,將追擊的機會交給藥王拓。
商澤憶受傷未愈,藥紫蘇中毒,此時唯一有追擊能力的隻有藥王拓了。
這是他的考量,也是當下最佳的決定。
但藥王拓紋絲不動,完全沒有要追擊的跡象,隻注目遠眺,眼睜睜看著肖白出了視野。
“就這樣吧。”
藥王拓隨手一撕,長袖“嘶啦”應聲而斷,半截在袖,半截在地,象征君臣兄弟之情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