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行省、西部行省和南部行省的大部起義軍都已經聯係上了,現在他們正往咱們這裡轉移。”
雷克薩身上有半食人魔血統,而莫克納薩獸人在懸槌堡黑社會裡正好算得上高位者。所以與其他行省建立聯係的活就交給這位年輕獵人了。
“那城堡的反應呢?”
卡加斯轉頭看向高爾考克。
“沒反應,馬爾高克好像並不在乎懸槌省的淪陷。看來,他把我們當成掃除異己用的刀了。”
“卡加斯先生,你是不是應該控製一下自己手底下人的行為了。”
阿厄佐格橫空插了一句,讓議事大帳的氣氛稍稍冷了下來。
“怎麼?我手底下的人是欺壓鴉人還是欺壓蹄子了?媽的,這幫王八蛋,剛自由幾天,就忘了本了!”
“不是,我是說,屠殺是不是可以控製一下了。”
卡加斯的臉色沉了下來,連羅科格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戰斧。
都是苦出身,對食人魔的痛恨可以說刻在了所有奴隸和角鬥士的基因裡。所以起義軍所過之處,食人魔老少不留。卡加斯非但沒有阻止,自己還興奮地參與進去。
“食人魔都該死!”
“可你殺不光他們。”
“你怎麼知道?”
“因為食人魔沒殺光你們。”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第三種族,阿厄佐格可以更加冷靜地分析當前局勢。
“再說了,在獸人的榮耀裡,應該沒有屠殺婦孺這條吧。”
披頭散發地角鬥士哼了一聲,斬神彪則替他開口道,
“食人魔的數量太多了,殺一殺沒什麼不好的。”
阿厄佐格也不是為了找不痛快而說的這番話,“主要是接下來,我們要收編一部分食人魔了。如果現在不開始控製屠殺之風,之後收編再控製就來不及了。”
刀塔氏族算是星辰下的客軍,雖然刃拳氏族屠殺食人魔的時候,刀塔人,包括高爾考克自己心裡都有點不舒服。但刃拳可以克製住自己,不去動刀塔氏族的人,因為他們是同族帶來幫忙的“奴隸”;刀塔氏族也可以裝看不見,反正殺的不是自己人,食人魔每年內鬥死人也不少,誰殺不是殺呢。
“如果你們現在還不控製手下人肆意屠殺食人魔的話,等收編食人魔的時候,有很大可能出現屠殺友軍平民這樣的惡劣行徑。而這,也會把可爭取的對象推到馬爾高克那邊去。彆忘了,現在很多事情,還需要中立派食人魔和親獸人派食人魔的幫助。”
在這件事上,雷克薩和羅非都同意了阿厄佐格的想法。
“確實如此,不說彆的,莫克納薩人現在能得到消息、開辟並維護給養道路、給起義軍購買和偷竊裝備等等,都得到食人魔的幫助。如果真的發生鴉人說的那種情況……我不會拿同族冒險。”
“也差不多可以了,刃拳現在有點失控的狀態了。據我所知,已經有部族以吃食人魔肉為樂,奸淫擄掠這些情況更是稀鬆平常。我聽說,有部分部族沒有在屠殺中滿足自己的欲望,竟然襲擊其他種族的起義軍。現在我們還能用戰場混亂,無法控製這個理由搪塞過去,之後……”
卡加斯氣悶,作為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多年的角鬥士冠軍,他自然明白,屠殺是一道口子,一道釋放獸性、殺死人性的口子。如果繼續放任下去,自己手下的戰士會做出比食人魔還要惡心的事情。這不是他的本意,更不是自由的真諦。
“嘖,你們說得有道理,讓我想想吧。”
眾人也不再逼迫,多日相處下來,他們已經知道,卡加斯這是聽進去了。他的想想,多半是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解決。也幸虧阿厄佐格提出來的早,現在刃拳氏族還都是卡加斯帶出來的老人,船小好調頭。
太陽下山之時,戰牙部族的酋長背著半扇食人魔走了回來。
“小崽子們,吃肉了!”
附近有的是獵物,但戰牙部族才不會去吃那些柴得要死的鹿肉和牛肉。食人魔那肥美的脂肪,勁道的瘦肉,很快就讓戰牙部族的戰士們沉迷於此。雖然每次都要往裡麵加大量香料除腥,但軍需官是戰牙酋長的兄弟,多領出來點香料不是什麼難事。
“莫羅什,我沒想到,你會這樣。”
戰牙酋長先是一愣,然後滿麵笑容地轉了過來。
“來啦,卡加斯,今兒怎麼有心情來我這做客了?走走走,這荒郊野地的,哪是說話的地方。”
黑暗之中,卡加斯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平常遮蔽眼睛的長發被一根牛皮筋束縛起來。刃拳酋長的打扮讓莫羅什臉色凝重起來。
“為什麼?”
“看看你自己背上的東西。”
“他們是食人魔!”
快步上前,沒等戰牙酋長反應過來,卡加斯左手的戰刀已經砍下了莫羅什的頭顱。
“不,你們才是。”
信號彈飛上天空,早已埋伏多時的刃拳親衛隊立刻行動起來,一場兄弟相殘的殺戮拉開了序幕。
“卡加斯,你沒有必要這樣的。”
斷手的角鬥士回頭,首先入目的,是泛著藍色熒光的斧矛。
“這是刃拳自己的事。”
卡加斯無悲無喜地回答了羅非。
“好吧,這是你的選擇。”
就在星辰大酋長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刃拳酋長突然無頭無尾地來了一句。
“當年,他替我擋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