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下去,我要去洗澡。”
占晟楠默不作聲,卻抱起秦曉一起走進房間的衛浴間。
房間衛浴間的浴缸裡放滿了熱水,水麵上還很惡俗的飄著玫瑰花瓣,秦曉任由著占晟楠放她進去,溫度適宜的水溫讓她滿足的嚶嚀出聲,滿身的疲憊在一點點的消散,如果沒有另一個人硬擠進來的話。
兩人一起的浴缸顯得尤其的狹小,秦曉彆過頭不去看占晟楠,任由著他幫自己清洗,水麵上的白色液體讓她有些失神,占晟楠小心的動作更是讓她有種自己是被寵溺在手心裡的珍寶似的,唯恐被砰碎了。
秦曉轉頭看麵前的占晟楠,明明前一秒還在自己身上逞凶,現在溫柔的動作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有些煩悶抵在心窩的某個角落,讓她沒來由的想要發火,可偏偏又無從發泄,這樣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又說不清到底想要的又是什麼,迷茫之餘極度想要找尋答案的她,內心的空虛讓她無所適從。
她想要積極樂觀的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新生活裡沒有蘇逸夏,沒有攪得她翻天覆地的占晟楠,她隻想要平靜的過自己的日子,守著華光醫院,安心的等著爸爸回來,可是這一切,似乎就在她伸手抱住衝進電梯來的占晟睿開始,就偏離了軌道。
有些失神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張嘴欲言,最後還是作罷。
兩人洗完澡從衛浴間出來,氣氛又回到了昨晚酒醉前的冷戰,誰都不搭理誰。
家裡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秦曉有些心急的,腳步匆忙地邁進電梯,沒注意到腳下不知是哪個小孩扔著的溜溜球,踩了上去差點跌倒,占晟楠一手扶助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攬進自己的懷裡。
驚魂未定的秦曉臉色發白,下意識地緊緊貼過去,占晟楠低頭看了一眼,右手握住她,秦曉抬頭回視線,任由著他抓著自己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一直到走出電梯,仍然沒有放開。
秦曉低頭看著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難得的沒有掙紮,任由著他牽著穿過大廳。
占晟楠側頭掃了眼“乖巧”的人,嘴角一牽,心情驀地轉好,欣然掏出兜裡作響的手機。
“喂……恩,走吧。”
簡短的幾個字,說完就掛了電話,占晟楠轉而看向秦曉,開口解釋:“覃明朗的,昨晚他照顧占晟睿。”
秦曉點頭,知道有人照顧兒子心稍稍安定,可轉念一想他剛才說的“走吧”,立刻揚頭追問:“他現在就離開了嗎?那睿睿不是一個人在家,我們快點回去,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說著,甩開占晟楠的手就急衝衝的往外走,占晟楠眼疾手快立刻拽住秦曉,地產的聲音帶著不悅:“有什麼不放心,他又不是小孩子。”
“睿睿才五歲,不是小孩子難道是大人了?!”秦曉瞪向占晟楠,劍拔弩張的架勢完全沒了剛才的無視,占晟楠淡淡一笑,拉住人往身邊一帶,邊往外走邊貼著她的耳朵問:“不生氣了?”
秦曉聞言一愣:“這不是生不生氣的事情,而是……”話音未落,對上占晟楠深沉的雙眸,突然就消了聲,在想開口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說。
“怎麼不說下去了?”占晟楠望著秦曉,兩人站在大廳的旋轉門處,雖然是清晨,進出的客人也有三三兩兩,男的俊女的俏,好奇心驅使下,不少目光在兩人身上逗留。
在占晟楠的逼視下,秦曉更加的說不出口,越加的覺得心煩,秀挺的雙眉不由得微蹙,一時間沉默不語。
占晟楠看著秦曉無聲反抗的樣子,昨晚那股子煩躁和憤懣又湧了上來,想好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最後硬著聲音低沉的一句:“還不走,站在這裡給覃明朗當門神!”
剛才十指相扣的溫馨場景好像就是一副水中畫,隨意的一顆小石子就打得支離破碎,兩人沉默不語地走出酒店上車。
黑色的路虎駛出停車場,彙入車流,秦曉半降下車窗,失神地望著外麵馬路邊的高樓大廈,一輛銀色凱迪拉克從旁邊的車道駛入,紅燈下,並排靠在一起。
————
蘇逸夏雙手握著方向盤,兩眼直直地望著左轉車道上開過的那輛路虎,後視鏡裡,朗悅酒店觸目即是,不用多想,就知道從哪裡出來的秦曉,旁邊開車的男人是誰。
眼前似乎還是秦曉搭在車窗邊,失神望著外麵的樣子,柔軟的發絲隨風飄著,蘇逸夏情不自禁的搖下車窗,伸手去接,身後的喇叭聲驚醒了他,注目望去,旁邊車道上哪裡還有那輛車,壓下心頭的苦悶,一腳油門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