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尹霜冷沉著臉甩開何東的手,厲聲嗬斥:“你老拽著我去外麵乾什麼,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好端端的,為什麼孩子會……”
“你瞎說什麼呢!”何東難得一次語氣嚴厲了一點,看了眼何怡萱,他壓低聲音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底氣,拽著占尹霜往門外走,
嘴裡念念有詞,大道理一推:“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女兒才剛醒,你就開口閉口的說這麼傷心事,你存心不想讓她活了是不是?”
占尹霜一愣,轉頭看向床邊,女兒就跟傻了似的,兩眼無神,呆呆地坐在床上,放佛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似的,滿臉滿身的都是疲憊,雖然心裡有一千一萬個懷疑,到底還是跟著何東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門輕輕的被帶上,輕微的關門聲,似乎驚醒了一直神思遊離的何怡萱,她靜靜地轉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站在自己床邊的蘇逸夏,不發一語,放佛是要把這個男人的眉眼都刻在心裡似的。
被她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毛,蘇逸夏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隨即試著越加的靠過去,發現何怡萱不像剛剛醒過來時那樣的抗拒他,終於小心的在床沿落座,看著何怡萱反應,慢慢的把人摟進自己懷裡,語氣裡滿是歉意:“怡萱……我,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沒有一句對不起,或者一聲解釋,何怡萱靠在蘇逸夏的肩上,眼角的淚無聲的落下,隨即她伸手擦乾臉上的淚痕,靜靜地開口:“是男的還是女的?”
“啊?”蘇逸夏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反問出聲。
誰知這淡淡一聲範文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何怡萱突然發了瘋似的,雙手不管不顧的捶打著蘇逸夏的後背,張口更是毫不客氣的狠狠咬下。
蘇逸夏吃痛,用力推開何怡萱,何怡萱是下了死勁咬下去,這一推,她的牙齒還死死地咬著蘇逸夏的肩口不放,一顆牙齒硬生生地被掰斷了半顆。
“啪嗒”一聲,擦著床沿,掉落在地上。
蘇逸夏伸手捂住自己被咬的傷口,瞪大了眼睛看著嘴裡滿是血的何怡萱,不可思議地一屁股從床上起身:“你瘋了!”
何怡萱咧嘴一笑,少了半顆牙齒的一張嘴就漏風,嘴裡的血有她下嘴唇的,也有蘇逸夏肩膀上的,猙獰的笑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說是男的是女的?”何怡萱靜靜地重複,兩眼不閃不避地盯著蘇逸夏滿是怒意的臉。
聞言,蘇逸夏臉上的震怒頓消,想到護士說“是個成形的男胎”,他就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何怡萱“嗬嗬”一聲,冷聲出口:“男孩是不是?”見他不回答,加重聲音又問了一句:“是兒子是不是?!”
蘇逸夏艱難的點頭,心頭一陣酸澀,他甚至都不敢回想,聽到“是個成形的男胎”時是怎樣的撕心裂肺,放佛天要塌下來。
“蘇逸夏,你後悔嗎?”何怡萱輕輕的開口,滿嘴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白色的被單上,觸目驚心。
後悔?他不知道。
蘇逸夏的眼神有片刻的迷離,好像是被何怡萱的話都疑惑到了。
何怡萱輕笑出聲,最後笑容裡漸漸的有了哀戚,原本精致還帶著幾分稚氣的五官頃刻間仿佛脫胎換骨,女人真正長大的那一刻,也許就是男人給的。
“蘇逸夏,活該你們蘇家從此斷子絕孫!”
蘇逸夏麵色一冷,任隨便哪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被人詛咒“斷子絕孫”。
“怎麼,還不高興了,蘇逸夏,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長的,我肚子裡的可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兒子啊,你居然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我摔倒在地,寧願去抱住懷著彆人孩子的前妻,也不來管我的死活,你現在居然還有臉來見我,你給我滾!”
何怡萱雙目圓睜,冷寂的麵孔猶帶著淡淡的淚痕,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激動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蘇逸夏駐足原地,兩眼緊盯著何怡萱,嘴角微微上揚,麵部一個自嘲的笑:“這個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你說什麼?!”何怡萱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不敢置信地盯著蘇逸夏漸冷的眼神。
“肚子裡的孩子,你確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