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下意識地往反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同時偏頭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蘇逸夏,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十分的微妙,當你費儘心思的想要跟他哪怕隻是碰一麵的時,偏偏事與願違的怎麼都見不到,可是當你真的從心底下定決心要和一個人徹底的撇清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關係時,老天爺手裡的那根線卻是一定要把你們拴在一起。
和蘇逸夏,他們應該就是這樣吧。
其實也不是心虛,可秦曉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的往占晟楠那邊看了一眼,結果他卻是一反常態的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幽深的目光焦距卻是相反的方向,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憋悶,習慣了被一個人的目光追隨著,突然之間就沒放在你身上了,這股酸甜苦辣的滋味啊……
“你在看什麼呢?”秦曉上前一步,眼神往另一邊看去,剛才她所在的位置,兩電梯之間微微凸出的一塊豎排大理石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都不知道占晟楠皺眉看得是什麼,身形微轉之下,她一眼就看到了聚在一塊的人,另一架電梯裡的幾個人好像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她有些驚詫,隨即眼神一閃,滿臉都是震驚,看著電梯裡的何怡萱“噗通”一聲下跪,秦曉真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一步步往這邊走來的蘇逸夏,仿佛是太過震驚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聲:“何怡萱!”
就如一副定格的畫麵,所有人都看著何怡萱慢慢的抬頭,瞳孔在一瞬間收縮,然後是猛地一下低下頭,低頭的一瞬間,秦曉分明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恐和惶惑,還有隱隱的羞辱。
蘇逸夏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他眼睜睜地看著何怡萱雙腿一屈,膝蓋骨與電梯壁相碰撞的那一瞬,眼中閃過一絲悸痛,隨即是油然而生的一股憤怒,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和接受,這個時候,何怡萱帶來的難堪仿佛以越加難以承受的千斤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
胸口處的憤怒就像一把火似的燒得他整個胸腔都是咆哮,尤其是當他看到秦曉吃驚地看著他時,這股咆哮以更加快的速度吞噬著他。
蘇逸夏不管不顧的快步走過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的舉動,他就伸手推了一把秦曉示意她讓路,事後想起來其實他明明是可以繞過去的,可心口處傳達到大腦的舉動讓他硬是從占晟楠和秦曉兩人之間擠了過去,也許他是不甘心自己就隻成為一個人眼中的過去了吧。
占晟楠一把摟住秦曉的腰身穩住她的身形,當即下沉的麵色已經是風雨欲來,秦曉先一步的抓著他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把蘇逸夏給欺負了怎麼都要一種落井下石的嫌疑。
腳步微頓的蘇逸夏微微側頭,原本已經伸出的手有些難堪的安放回自己的身側,他微微捏緊了拳頭,眉宇間有的淡淡的一絲溫情頃刻間也蕩然無存,他冷沉著臉轉頭,目光冷峻地看向莊嚴,他們兩個人是認識的。
“莊助理,你這是什麼意思?”蘇逸夏單手插著褲兜,在他為數不多的與莊嚴接觸的過程中,這個男人顯然是沉默寡言的,或者說至少是與他處於同一階層的,或許是一樣的有才華有抱負,但鬱鬱不得誌卻是他們兩個人的通病,所以占式項目由景峰轉向這個男人時,他的心中是有一絲竊喜的,有時候同一種人,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會更加的多,有些話不用過多的開口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所以,在知道莊嚴的身份時,蘇逸夏的心底是有一絲鄙夷的,至少他的出聲是帶著父母的祝福和期待的,儘管後來他也是寄人籬下,可是比起莊嚴私生子的身份,他的存在無疑是正統,從那時候開始,蘇逸夏對於莊嚴,言辭間的不屑和低看是他自己都明了的,何況是在這個時候,在哪一個人麵前他都不允許自己丟跌份的時候。
隻是,蘇逸夏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背對著自己的莊嚴選擇了徹底的無視,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蘇逸夏的自尊似乎被踩在了腳底下,當著所有人的麵被一個自己看不上的兒,他不允許!
“莊嚴,你算是什麼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女人!”蘇逸夏憤然往前,意欲擠開堵在門口的莊嚴和秦卿走進電電梯去,可是當他暗自使力撞向莊嚴的肩膀時,牙關卻是一下子收緊,他明明是使出了很大的勁,這個男人卻是紋絲不動,甚至連眉眼間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如果不是旁邊的秦卿一閃,他根本就走不進去。
占尹霜陰冷著臉靠著電梯壁站著,好像所有的事都跟她無關似的,她不發表一點的意見,就如一個旁觀者身份,冷冷的注視著,可是微微收縮的瞳孔卻是出賣了她表麵的鎮定,誰能想到本來空無一人的電梯走廊猛的一下就擠滿了人呢,而且都是她深惡痛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