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簡單的兩個字,占晟楠低沉的聲音越加的冷硬,無形中在給段辰毅施加壓力,段辰毅一愣之下,心裡也有些不痛快,明知道尹霞可能就在他們身後聽著,可是他還是覺得不爽。
“什麼答案,我剛才不是已經回答了嗎?”占晟楠,你彆逼我,我段辰毅也是個狠得下心的人。
占晟楠眉宇間的戾氣越盛,周身的冷氣壓更是迫人,可段辰毅竟像個無事人一樣,依舊是八風不動的與他對視著,剛才輕鬆愉快的氣氛好像隻是一場夢似的,兩人中間,無聲的一場較量,直到身後傳來輕得完全可以忽略的“嘀”的一聲,微敞的門嚴絲合縫的關上了,兩人同時收斂心神。
靜默不語的場麵,最終還是段辰毅先投降,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直視著占晟楠的眼神,像是在給一個承諾,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你心裡應該清楚,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會跟尹霞提出分開,隻要她不提,我段辰毅身邊的女人永遠都會是她。”
“你心裡也應該清楚,她要的不是你身邊的那個位置。”占晟楠冷聲嗆了回去,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段辰毅失笑,臉上的笑帶著淡淡的嘲諷,他雙手插兜,表情又是恢複了一貫的吊兒郎當:“占晟楠,你知道你比我幸運在哪裡嗎,就因為當年蘇雅茜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意見,那麼蠢的選擇了出國,要不然今天你跟我說的話我當場就回敬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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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走近張雯病房時,腳步微微一頓,想起張力的那個凶悍的表情和掐著自己脖子的肌肉噴張手臂,她就忍不住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頸,仿佛掐著她的那股力還在,到底還是心有餘悸。
下意識地放輕腳步,慢慢的靠過去,小心翼翼的探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裡麵看去,雖然是六人間的病房,可是其他的幾個床位都沒有人,隻有靠近窗戶的那張病床上躺著張雯,她好像是醒了,正側頭看著窗外,也不知是看著哪裡,神情怔愣,目光有些渙散,表情就像是一個迷失了的孩童,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在何方。
秦曉的心一動,認識張雯這麼久,她從來都是冷毅果敢的,沒有哪一次露出過這樣讓人有些手足無措的表情,她擰動門把手,正要開門進去,一道身影頓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秦曉動作一滯,下意識的以為是張力,手勢一停,整個人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等她看清手裡端著一個水盆走向病房的背影穿著白大褂時,她不由得暗自呼了一口氣,直罵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正欲推開病房門,看到側身在床沿坐下的程浩側臉時,手下的動作又暫停了。
裡麵的兩個人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張雯似是感覺到了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的重量,她偏過頭來看了一眼,眼神裡沒有一點的情緒,好像坐在她旁邊的程浩就是一個路人甲而已。
程浩有些無奈,自從上次兩人的談話後,張雯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全然當他是空氣,好像不存在似的,明明不管是吃飯還是檢查傷口,她都一聲不吭的配合,可是整個人就跟現在似的,好像什麼事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程浩有些氣餒,隻要是一有空閒,他就努力的試圖回想那天他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是當時說話時候的語氣用詞,還有自己的行為舉止,他都分毫不差的重新在腦中過了好幾遍,還是沒找出到底是哪裡讓她不高興了。
程浩輕輕的歎了口氣,伸手從水盆裡撈出毛巾,擰乾,然後輕輕的牽了張雯的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著手掌手背,也許是因為冬天,天氣濕冷,張雯的手背和虎口已經出現了皮膚龜裂的現象,她平時也不是一個會注重這些細枝末節的人,開裂的地方被毛巾一擦,她頓時微微皺眉,“嘶”了一聲,隻是仍舊是側臉朝著窗外,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