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巨人之殘酷的美好!
這裡是我迷茫地晃晃沉甸甸的腦袋,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清晰到我瞳孔猛的一縮,此時此刻的我正跪坐在一大片飛機的殘骸上,被烈火燒得焦黑的金屬殘片伴隨著破碎的肢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在這片彌漫著死亡氣息的地方行走,“明明應該在地下街的啊!”懷著恐懼漫無目的地走著,腳底踩著的屍體發出咯吱咯吱的慘叫聲,就像幽魂在朝陽中發出的陰冷哀嚎。腳步猛然停下,我看著眼前的女孩,一股涼氣順著腳跟升起。眼前這個渾身是血麵目全非,卻依然慘慘笑著的女孩,就是我。
“你也真是的,一個人就這樣去了地下街。”女孩緩緩張開兩片青紫的嘴唇,聲音帶著一種虛幻的顫抖,她從地上站起,衝我伸出殘缺不全的雙臂,笑的更加慘絕人寰“回來吧,來陪陪我啊,看我多孤單啊!”那雙因撞擊而扭曲的雙腿一瘸一拐地邁進著,帶著跟的鞋底踩著地上的金屬殘骸,奏出了一首仿佛來自地獄的安魂曲。
“不要,不要過來”我驚恐萬狀地倒退著,“求求你彆過來,我不想死”
“你看,我已經死過了,沒什麼好怕的,來嘛,陪我一起走吧!”女孩笑得愈發慘絕人寰,鮮血淋漓的手指最終觸碰到了我冷汗涔涔的麵頰,然後緊緊抱住了我,鮮血的味道絲絲縷縷漫進鼻腔,強忍的恐懼也在那一刻噴發,“啊”
猛的睜開眼睛坐起來,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旁邊的伊莎貝爾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句“彆鬨”,就再次沉沉睡去,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使我平靜了一些。摸摸自己的背後,我發現冷汗已經浸濕了原本就很薄的襯衫,剛才躺過的地方也濕了一大片,甚至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汗味。
“這個樣子,那個潔癖會生氣的吧?”勉強地牽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翻身起床,披著外套走出房間,輕輕坐在沙發上,我抬頭看向窗外,看樣子天還沒亮嗬,差點忘了,地下街沒有白天與晚上。在這個永遠不見天日的地方,我的頭頂永遠是那片混沌而傷感的灰色,曾經的湛藍似乎已經成為回憶。目光空洞地盯著麵前的黑暗,夢裡那張可怕的臉再次浮現,還是那種仿佛地獄女鬼般的笑容,以及顫抖的聲音。
那個世界的我,真的死了嗎?那現在的我,又是什麼?我自嘲地摸摸自己的臉頰,溫熱柔軟的觸感提醒著我,我葉鈴音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地。那麼,夢裡的那個我又是?那個血肉模糊的表情?那雙衝我伸出的殘肢?“尼瑪,煩死了!”咒罵出聲,我捂住腦袋蜷縮在沙發裡,強迫自己忘卻夢境裡那血肉模糊的畫麵。
“鈴音,怎麼了?”背後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我嚇得唰地坐起來,在意識到是法蘭後才長舒一口氣“法蘭你怎麼起來了?”
“聽到外麵有動靜就出來看看。”同樣披著外套的法蘭坐到我的身邊,“做惡夢了?”
“嗯,”我點點頭,“夢到了以前的事。”
“以前?”黑暗中我似乎感到左側的人感興趣地朝我偏過頭,淡淡的氣息噴在我的臉頰上“可以講講嗎?”
“講講的話”我猶豫了,該怎麼講?難道真的要告訴他我來自21世紀的中國,因為飛機失事而穿越到一千年前的這裡?
“不願意講的話也沒關係,畢竟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不信任也無可厚非。”法蘭和藹地笑道,我感到頭頂上有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很溫暖。
“不是的,”我急忙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原來在地麵上的時候我因為一場事故失去了意識,醒來後就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樣啊”黑暗中法蘭若有所思地長歎一聲,“看來又是一個作為玩具被送到地下街的女孩呢!”
“嘛,或許吧。”我無聲地笑了笑,不過所幸的是,我還是我,那個清白的葉鈴音還在,而不是那種,最終會斷線任人宰割的玩具。
“喂,你們兩個!”沒好氣的聲音從隔壁的房間裡傳來,帶著一種特有的慵懶“半夜三更在外麵吵,上輩子是貓嗎?給我老老實實回去睡覺!”
“誒?是、是!”我嚇得一縮脖子跑回了房間,利威爾發威的話我和法蘭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個春卷,我忽然注意到身邊的伊莎貝爾還是睡的不省人事。往她那裡湊湊我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吧,明天還要訓練呢,要想在這種地方活下去就得像伊莎貝爾一樣守護好當下的溫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