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越尊上!
眼一閉心一橫,楚辭挽起錦綿袖子,競真將雙手插入那徹骨的寒水中。
“心彆亂,”墨竹邊看邊做提醒,同樣是過來人,這第一次的滋味可不好受。
“好……冷,”楚辭隻覺一股肆無忌憚的寒意襲來,上突下進,延至全身。
習武之人體格本就遠勝常人,更何況是楚辭這種出生就在將軍府摸爬滾打的,連他都耐不住,可想而知,這墨家平時的訓練到底有多殘酷。
“堅持住,”墨竹蹲下細觀,嚴肅認真的表情倒還真像那麼回事,他也不想做手段故意刁難,隻想早教早完,好遠離那討厭的鎮北世子。
“不行,”沒堅持多久,楚辭感覺手掌都沒了知覺。
“慢慢地去適應,這第一步要是完不成,後麵的根本沒法進行。”墨竹激勵,這小世子已經比他剛開始強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萬幸,半柱香後楚辭還是憑著那過人的意誌撐了下去,但雙手外都結上了薄薄的冰霜,如何能夾的出那潤滑嬌小的黃豆?
拚命的張開雙指,他沒有喊苦喊累,更沒有用那徒有其名卻壓人一頭的身份搞“特殊”,隻是一遍一遍的嘗試,那怕心裡清楚這些不過是無用功……
“算了,您還是先抹藥吧,第一次能堅持下來已是極好,”墨竹看著那手抖抖索索卻還是不停的嘗試,仿佛看到了曾經如此練習的自己,心酸與悲苦一並湧上了心頭。
“好……”楚辭麵目猙獰,修長的手臂凸起一根根暴跳的青筋。
“您說您這又是何苦?在家裡有福不享,偏偏跑來遭這罪,難不成那些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會因為您不會這些小玩意而嫌棄您?”墨竹親自為楚辭抹藥,本想著讓這為小世子知難而退,如今看架勢,怕是不好辦了啊。
“那不會,畢竟咱有錢有權嘛,不過這些俗氣的本世子早厭了,不俗的沒這些小玩意還真不好拿下,”楚辭疼的呲牙咧嘴,這墨家的藥效好是好,但整個治療的過程實在是慘不忍睹。
用刀仔細劃開寒瘡,擠出裡麵凝固的酸血,藥粉將潰爛的皮肉緩緩愈合,暗紫色的手掌動一下都成了難事。
速度快,時間短,為了提升恢複速度,這藥製作的很不人道。
“現在我可以繼續了嗎?”半個時辰未到,傷口已經長出了疤痕,楚辭活動活動手臂,強撐著問。
“可以,不過我還是建議您在休息會兒,”墨竹沒料到這小世子的乾勁如此之足,帶著欽佩好心的提醒道。
“沒這必要,咱彆的地方不敢說,這身子骨還是滿壯朗的,”楚辭苦笑,本以為墨家的機關傀儡主要是個腦力活,那成想這裡麵的體力活也不少。
比上次的痛有過之而無不及,水將裹著皮肉的藥粉衝開,像把利刀一樣慢慢地割著傷口。麻木中混雜著疼痛,楚辭這次選擇睜開雙眼,一點點的數著時間。
雪停了,耳邊一直呼嘯的風也暫時沒了音訊,這次比剛開始的情況好不少,楚辭到點抽出雙手,雖費勁力氣,但還是艱難地夾起一粒黃豆。
“殿下厲害,”墨竹低腰撿起湖麵散落的黃豆,毫不小氣的誇獎道。
“下次應該就能通過,”楚辭又擦上藥粉,不過這次可沒讓墨竹代勞。
又是一輪休息,寒水帶來的疼痛比起前麵兩次顯得微不足道,發顫的雙手精準的夾滿半筐黃豆。
嘗試三次,足足折騰了一早,楚辭終於能在寒水過後,靈活地使用雙手。
“恭喜殿下,”墨竹一旁鼓掌,比起他當初,這位討厭的小世子簡直如有神助,不過五次就完成了這項堪稱奇跡的壯舉。
“你們墨家厲害還真不是沒有原因,這個練習從小時候你們就要開始吧?這棲鳳湖於我已經夠凶,但這種程度估計還遠遠比不上你們,”楚辭隨手拿起一把黃豆咀嚼這玩意,除了硌牙,倒還真是彆有一番風味。
“天命使然,怎奈可違,生在墨家的我們彆無選擇,一樣的年紀,在殿下有佳人相伴,遊樂賞玩的時候,陪著我們的卻隻有冷冰冰的傀儡和一成不變的訓練。”墨竹歎氣,五大家族的位置被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墨家雖有那詭異強大的機關術,可家族青壯太少,每個人都必須強大到獨當一麵,這樣才不至於家道中落,消失在飛揚的塵埃。
拋開這個略帶沉重的話題,兩人盤著腿靜靜地欣賞雪後的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