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過頭,周圍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我說過,我保證他們無恙。”
樓外起了很大的雪,樓內卻還是喧囂無比,幾名瀟灑公子和姑娘互喝花酒,好不快活,與之相反的則是數十名百姓挨餓受凍,一家老小撐不過明天。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楚辭大搖大擺的走出長雲軒,待他微微遠離過道,一名衣衫單薄的瘦高青年躡手躡腳的走來。
他臉被凍的青紫,雙手一刻不停地摩擦,“公子?”瘦高青年略帶疑惑的喊了一聲,他顯然並不知道眼前人的真實身份,隻是見他從長雲軒出來,衣著華麗,渾身氣宇又不似常人,這才冒冒失失的靠了過來。
“嗯,”楚辭上下將其打量了一番,發現雪積三尺,他的布鞋卻是開裂的不行。
或是尚懷一顆善心,楚辭眼神示意領路之後,又是扔出一袋碎銀。
“不不不,那位姑娘已經給過了,”瘦高青年低著頭,語氣很是誠懇,手裡卻是緊緊的攥住。
“本公子另賞的,”楚辭注意到他的窘態,將哆嗦在內的一切動作都儘收眼底,“我這兒著急,咱快點的吧。”
一步一雪印,領了兩份好處的瘦高青年也不磨嘰,他拐過幾個小巷,於一處相較寬大的宅院停下。
“公子,便是這兒了,”他還是搓著手,麵色卻是比剛才更為慘白,錢袋被其彆在了腰間,大腿上裹著一塊看起來還算厚實的棉布。
“嗯,”楚辭還是沒有過多言語,以至於那位瘦高青年以為他要殺人滅口,離開時也是一步一回頭。
門沒有關,院子裡空無一人,楚辭四處環顧,半響才有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從屋內探出腦袋。
“誰?”她嗓門很大,茫然的樣子像是很久沒有見到外客。
“我爹和高老爺子認識,這不天涼了,咱特意過來看看,”楚辭套著近乎,“也是怨我,平常瞎忙些有的沒的,從老爺子辭官以後都沒來過。”
丫鬟模樣的女子聽聞此言,先是自顧自的瞥了一眼這個看起來談吐謙和的後生,然後又縮回身子想去確認一番。
“外麵怪冷的,”總被人罵臉皮厚實的世子殿下見狀也不含糊,幾個跨步上前便鑽進了屋子。“暖和,還是裡麵暖和。”
“你……”丫鬟還想說些什麼,卻是兩眼一黑,慢慢的倒在地上。
楚辭一記手刀直擊後頸
雙鬢斑白的老人住著拐杖,他似乎並不驚訝於眼前的這個突然到訪。
紙包不住火,該開的遲早要來。
那名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客人聲音竟是帶著一絲沙啞,“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麵對質疑,老人拄拐卻隻是搖頭,一字未言。
“你彆忘了你還有個兒子!”楚辭很失態的大吼,他雙手死死握成拳頭,指縫隱約流出鮮血。
老人還是很平靜,似乎並未觸及到底線,他努力的張張嘴,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傳出。
楚辭終於懂了,為什麼當年參與者們大多身死,而高雲還能活著留在朝曦,因為他是個啞巴,一個無法在與任何人泄密的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