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禪衣打扮收拾好,走到院中,便見同樣盛裝打扮的師姐已經在等著她了。
言禪衣上輩子見過了不少美人,但大多都是人工堆砌而成的,像師姐這般天然,卻又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她真是覺得賞心悅目。
師姐的眼狹長又明亮,微嘟又略向下彎著,像有滿腹的委屈就掛在嘴邊,身材高挑又有料,蜂腰長腿,女人看了都動心。明明是很符合狐媚子這三個字的長相,走近了卻能感受到她由內而外散發的正氣凜然。
她今日穿著一身絳紫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原本屬於有些老氣的色彩,穿在她的身上卻是端莊又魅惑。言禪衣甚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同時端莊又魅惑的,但望著師姐,隻覺得她勾人魂魄,卻又讓人心生敬畏。
言禪衣原本以為師姐是江湖中人,對這些附庸風雅的事不會有什麼興致。但師姐卻是拐彎抹角的問了會有些什麼人去,當聽到蘇若水也會去的時候,她便欣然應允了。
言禪衣心中忍不住偷笑了一下,那天蘇若水的英雄救美還曆曆在目,她也是存了這份要將師姐和蘇若水送作堆的心思的。
等言禪衣到了畫廊的時候,隻差一刻便要巳時了。小小的畫廊門口早已經停滿了高門大院的馬車,有些公子小姐已經在茗月居一邊品茗一邊等著開業典禮了,而停在最前的馬車,竟是八公主的馬車。
八公主沒有去茗月居,而是端坐在馬車裡,時不時的撩開車窗向外望著,臉上的表情,又是期盼又是羞怯,讓言禪衣對懷春少女這四個字有了深刻的體會。
馬車將道路都堵得水泄不通,言禪衣無奈隻好拉著師姐下車,一齊往畫廊走去。
厲妖嬈並沒有什麼異議,她隻是來湊個熱鬨,順便看看,那天救她的男子。其實她根本不需要人救,一個紈絝子弟罷了,她彈指間便能脫身。
可那個身影穿過人群走到她眼前時,她卻像一個扭捏的小女子,紅著臉頰低垂了頭,還偷偷將那即將滑落出袖口的袖劍又給塞了回去。
兩人走到畫廊門口的時候,在門口擋客的蜜語見自家小姐來了,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沙漏,便吩咐夥計開始敲鑼,舞獅隊也很快走到了店前。
一番熱鬨過後,手持請柬的人都圍在了門口,臉上白紗遮麵的玄機公子也緩緩從店內走了出來。
言禪衣偷瞧了一圈身邊的人,大多數女子都是一臉的仰慕,甚至有些嬌羞的還手執絲帕輕輕掩了麵。而男子,一部分露出了鄙夷之色,另一部分卻是一臉嚴肅的憧憬。
啪的一聲,牌匾上的紅幕被雲玄機扯落在地。牌匾上“手可摘星辰”五個大字,頓時便呈現在大家眼前。
雲玄機修飾過的眉眼,微彎了一下,隨即隻聽他清冷的說了一聲,“諸位請進。”
便轉身走進了畫廊。
“手可摘星辰是什麼意思?是畫廊的名字嗎?”
“這個玄機公子一副自命不凡的嘴臉,真是讓人惡心。”
“你懂什麼,世外高人都是這般孤傲清冷的。”
“我們快些進去吧,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玄機公子的作品了。”
議論之聲不絕於耳,言禪衣滿意的輕笑了笑,並不在意那些議論是褒是貶。
見眾人都在往前擠著,爭先恐後的想先進去畫廊,自己便又退了一步,反正裡麵的畫作什麼的,她早就見過無數次了。
之前雲玄機在蘇若水那挑選出來的兩個寒門學子,此刻也正在門前等著給大家檢驗著手中的請柬。
站在最前麵的自然是七皇子八公主和九皇子,眾人縱然都想早些進去,卻也不敢在皇室麵前作死。
言禪衣正在疑惑怎麼不見未有塵時,卻感到一片陰影迅速的遮擋住了自己。
言禪衣抬眸一看,一把桃色的油紙傘正為自己遮住了這六月的烈日,傘上畫著桃花,下麵還用狂草抄著一句詩句,書著“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言禪衣想起這首詩是哪來的,不禁莞爾一笑,頭也沒回便道,“你怎的不在前邊和皇子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