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拍品並不多,買到物件的都十分欣喜,而沒買到的也並不沮喪,反而因為能見到玄機公子一麵,那些千金小姐們全都興奮的如同春枝上的麻雀一般。
有些聰慧的小姐早就派了家丁在樓下候著,見玄機公子上馬車便跟隨過去,找到玄機公子住所的重重有裳。
卻是未想到,手可摘星辰裡一瞬間湧出了六個穿著一模一樣蒙著雪白麵紗的“玄機公子”,家丁們也隻能硬著頭皮隨意選擇一位跟著。
殊不知真正的玄機公子,卻是在手可摘星辰的一樓房間裡卸去了妝容,束起了長發,換上了最普通的粗布衣裳,從畫廊的後門悄然離去了。
這一次的開業非常成功,不過八公主回宮後怎麼也湊不出兩百萬兩銀子,隻好求助於自己的母妃淑貴妃。
淑貴妃弄清楚原委後勃然大怒,將八公主關了禁閉,又給自家父親通了氣,讓秦尚書連同他的部下們在早朝時惡狠狠的參了言王爺一本。
言王爺好冤枉啊,他什麼也沒乾,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了。
第二日言王爺黑著臉下了早朝,便讓人去軍營請了言幽鴻回府。言禪衣下了國子監的課後,一回到言王府便也被門房小廝請去了言王府的祠堂裡。
言禪衣一過去,便看到自家哥哥赤裸著上身,被爹爹用藤條抽的一背的紅痕。
“爹!”言禪衣望著哥哥那即便吃痛,卻依然跪的筆直的樣子,小聲對身旁的風月吩咐道,“快去韶華苑請我娘過來!還有去請我堂舅舅也過來!”
“爹,哥哥犯了何錯?要這般對他?”言禪衣自然是知道爹爹定是早朝受了氣,會有這樣的結果,那日開業後蘇若水便告知她了。
隻是她沒想到爹爹竟會這樣抽打哥哥,言禪衣說著便一邊哭一邊跪在了言幽鴻身旁,見言儘歡手中的藤條還未放下,又趕緊撲在了哥哥的背上,一邊試圖用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將哥哥給護住,一邊大聲道,“爹爹不許再打哥哥了,要打打我吧!”
“是該打你!若不是你那個什麼大周第一才子,八公主會失心瘋的去找淑貴妃要銀子嗎?八公主不去要銀子,秦尚書會參本王一本嗎?要不是秦尚書參本王一本,本王還不知道自己生了個這麼好的兒子,竟然讓威武神勇的言家軍去開荒種地了!”言儘歡是怒極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望著抱著自己兒子的小女兒,手中的藤條又高高的舉起,卻是怎麼也沒辦法揮舞下來。
“開荒種地有什麼不好?這開荒種地的主意是我出的,不關哥哥的事,父王要打便打我吧!”言禪衣脖子一梗,聽到爹爹不再自稱我而是自稱起了本王,便也不叫爹直接叫起了父王。
她抬眸定定的望著言儘歡,眼神裡滿是倔強不服輸。
“我們保家衛國的言家軍,怎能用來開荒種地?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言儘歡見女兒那賭氣的模樣,驀然竟想起了自家王妃當年非要下嫁於他一個四品將軍時的樣子,那明明嬌弱卻又強韌的樣子,和這般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兒一般無二。
手中的藤條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還是悻悻的放了下來。
“開荒種地就不是保家衛國了嗎?現在百姓的苛捐雜稅那麼重,我們的士兵有手有腳,若能自給自足,難道不是另一種維護百姓的方式嗎?若是產糧有餘,遇上天災什麼的,還能救濟百姓,這難道不也是保家衛國嗎?”
“禪兒說得好!”蘇曼姝的聲音從祠堂外傳了進來,聲音裡帶著匆忙趕來的氣息不穩,進門見自己的兩個孩子都跪在地上,頓時眼眶便紅了一圈,她氣鼓鼓的瞪著言儘歡道,“幽兒禪兒起來!這言王府反正也養不起我們娘仨了,我這就帶你們回外祖家去!省的在這一片好意被人當驢肝肺!就讓他把底褲都賣了養彆人去吧!”
言儘歡本來就被言禪衣說的啞口無言了,自家王妃一衝進來這一頓搶白,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隻好趕緊撒開了手中的藤條,一把拉住了蘇曼姝的手道,“娘子娘子!為夫不是這個意思!為夫隻是覺得讓將士去種地,實在是大材小用啊!”
“爹爹,何為大材小用?這些將士出生便是將士嗎?他們也大多是農民的兒子,若不是有戰事,他們很可能一生也都在田地間春耕秋收。從農民到將士容易,從將士到農民就難了嗎?”言禪衣沒有因為娘親的幾句話而起身,但還是鬆開了抱著哥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