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去觀看練兵,言禪衣也有偷偷觀察馬月離和李贏之間的互動。總是看著李贏一臉訕訕的,給馬月離倒水扇風的,馬月離對著李贏卻像是對待手下一般,又凶又冷,言禪衣看著都忍不住打個寒顫。
“你是不是對那個李贏徹底死心了?”言禪衣給馬月離倒了一杯冰水,見馬月離捧著十七謄抄的故事看的移不開眼的,便小心的問著。
馬月離怔了一下,隨即卻是笑了起來,笑容裡有著言禪衣熟悉的甜蜜,那是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也不是,隻是他從前對我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難得對我如同如今這般細致體貼。”
言禪衣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原來這是已經到了打情罵俏的階段了,虧的她這一個不明真相的旁觀者在乾著急著。
“你放心我沒告訴他你是女子……就是……”馬月離猶豫了半晌,低聲道,“我告訴他那天在你營帳裡的那男子,是你的相好……”
“……”言禪衣的臉紅了又黑,但人家說的好像也沒錯,未有塵確實算得上……是她的相好。可這感覺怎麼就這麼怪怪的呢?“所以他是把我當成斷袖了是吧?”
“欸……我沒這麼說,但他怎麼想我可控製不了。”馬月離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開始甩鍋了。
言禪衣長歎了一口氣,倒不是想責怪馬月離,而是聞著人家戀愛的酸臭味,想起了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麵的大尾巴狼,好像……怪想他的。
於是等馬月離走後,言禪衣便想著要給未有塵寫封信。可是寫什麼,好像都有些矯情,何況她是一個臉皮薄的小女子。最後毛筆在手中握了半晌,執起又放下,放下又執起,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執筆前,好像有著千言萬語想對他訴說。可真的執筆了,又覺得自己又酸又矯情。
“十六,去給我找個竹筐來,不用太大。”言禪衣雖是覺得不能寫出來,但含蓄點也還是可以的。
十六不知道言禪衣這大晚上的要竹筐作甚,但還是麻溜的去火頭營裡找來了一個小竹筐。
言禪衣拿起毛筆,便在那小竹筐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如”字,隨即又拿起兩張雪白的宣紙,直接撕成了渣渣,隨意的扔進了竹筐裡,看了眼,覺得好似是不夠,便又撕了兩張宣紙丟進去。
言禪衣望著竹筐裡飄散著的碎紙屑,有些好笑自己的異想天開,又篤定了她的大尾巴狼定能懂她,她嘴角噙著笑,那抹笑裡,滿是思念和幸福。
“把這個筐,給你家主子送去,裡邊的東西可不能丟了。”言禪衣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將竹筐塞給了十六。
十六看著這小竹筐裡一堆廢紙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是好奇,但又不敢問,隻能領命喚了十七去送這竹筐。
言禪衣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撕紙,如筐。思之,如狂。未有塵他會懂吧?
未有塵收到十七送的竹筐時,已經是清晨了。十七一路披星戴月的,雖是三更就偷偷摸進了宮,但也不敢叨擾了主子睡覺,於是便坐在未有塵的房門前打著盹。
未有塵一開門便踢到了門口的竹筐,正有些不耐怎麼會有人將竹筐放在自己的房門前,便看到了倚靠著門框睡的正香的十七。
“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讓你守著言姑娘嗎?”未有塵本來是有些緊張言禪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的,但想到十七還能這般悠哉的睡著,便也知道應該不是什麼急事。
十七被主子踹醒,還沒從剛剛的夢境裡清醒,一抬頭便見著自家主子正一臉嚴肅的瞪著他,頓時睡意全無的跪下道,“言姑娘讓屬下給主子送東西來了。”
未有塵聞言眉目瞬間舒展開來,唇角掩蓋不住的勾起,明明心裡急的抓狂,麵上卻還是一派冷漠的問道,“東西呢?”
十七惴惴不安的遞上了剛剛被未有塵踢倒的小竹筐,小心回道,“就是這個竹筐。”
未有塵接過竹筐,仔細察看了裡麵裝著的碎紙,卻是一點墨跡都沒有,很明顯都是空白的。又看了看竹筐上那個大大的“如”字,沉吟了半晌,終是勾起了一抹魅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