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禪衣就靜靜的坐在蒲團上,等著拿著兩件衣裳進了幕簾後換衣的沈惜兒。沈惜兒說不喜歡下人也進來這包間,言禪衣便吩咐風華偷偷去了後院,順便查個賬什麼的。
這浮光裳開業快兩個月了,她可是一次賬本都沒看過的。
“郡主不如先喝杯茶吧,舍妹換衣最是磨蹭,少不得要等上些時辰。”沈夢之不卑不亢的為言禪衣倒了杯茶,眉眼間儘是疏離。
言禪衣接過了茶盞,一邊輕抿著,一邊觀察著沈夢之
。沈夢之雖然容貌並不出眾,但品味倒還不錯,身上穿著一條淺紫的百褶如意月裙,手上提著這個月浮光裳新上的紫色繡球包。
不過沈夢之的皮膚有些黑,在這紫色的襯托下,顯的整個人都有些發黃了。
“你很喜歡紫色嗎?”言禪衣隻是隨口搭訕,還打算若是沈夢之的態度友好的話,便告訴她她的膚色並不適合穿這樣的紫色。
若是稍微暖一點,也就是偏紅一點的紫,可能會更適合她。
卻沒想到沈夢之滿是仇恨的瞥向了她,言禪衣正不明所以的時候,便見沈夢之垂下了頭去,輕聲道,“我從小就喜歡紫色,我一直覺得紫色是這個世上最美的顏色。”
言禪衣被她的那個眼神嚇到,原本想說的全都吞回了肚子裡,隻能乾巴巴的說道,“紫色確實很漂亮。”
言禪衣這般說著的時候,腦海裡驀然浮現那張有著一隻紫瞳的麵孔。她突然覺得,這個沈夢之對自己的敵意,該不會是因為她也喜歡小和尚吧?
這次言禪衣的猜測是真的真相了,她雖不知道沈夢之和未有塵之間的淵源,但這個沈夢之,倒是真的心悅於魏太子的。
她並不是因為偏愛紫色才喜歡他,而是因為愛慕著他,才特彆中意紫色。
沈夢之不再搭理她,幕簾後的沈惜兒也一直沒有出來。
言禪衣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頭也開始暈了起來,她這才回過味兒來,看樣子即便是在自己的店裡,她也不該就這般掉以輕心的。
這般總結著,言禪衣兩眼一黑,已然暈了過去。
“出來吧,她暈過去了。”沈夢之的眼神閃過一絲狠辣和得意。
她傾慕魏太子已經五年有餘,從她第一次入後宮,跟著皇後姑姑去釋安寺上香起,她便將一顆芳心都許給了他。
她知道他從不把任何女人看在眼裡,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八公主,魏太子也隻把她當妹妹看待。
直到前些日子的宮宴,她靜靜的望著她愛慕的男人時,發現了那個男人炙熱的眼神,隻膠著在這個女子身上。
她本對言禪衣並沒有太大敵意,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隻能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所以言禪衣不論嫁給哪個皇子,對自己都沒有什麼影響。
可她沒想到的是,連魏太子都會為言禪衣駐足。
原本她就知道她和魏太子不可能,她隻覺得能悄悄的躲在暗處,欣賞著彆人不懂的美就好。可是現在她最欽慕的美,居然被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賤丫頭給褻瀆了。
她是沈國公府的大小姐,她的爹爹是沈國舅,同時還是權傾朝野的左相,她的姑母是當朝皇後。或許有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但絕對沒有她想毀卻毀不了的東西。
望著已經陷入昏迷的言禪衣,沈夢之露出一個殘忍又鄙夷的笑來。命格貴不可言?嗬嗬,就等著身敗名裂嫁給廢物吧!
“接下來呢?”沈爾閒滿臉猥瑣的走出了幕簾,一同出來的還有一臉輕蔑的沈惜兒。
“接下來你就睡了她!什麼命格貴不可言,什麼以後要做皇後,我還不信沈公子你睡了她,你就能做皇帝了。”沈惜兒的話語裡滿是嘲諷,她並沒有壓低自己的音量,反而有種得逞更要張揚的宣泄。
“這……是不是不太好?”沈爾閒有些猶豫,雖然他是真的傾慕言禪衣,但他並不想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去得到她。
他一直有著種迷之自信,他覺得言禪衣若是了解了他,一定也會傾慕他的。
“你不是傾慕她嗎?這都送上門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這麼慫,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沈惜兒的話語裡滿滿的輕蔑和挑釁,她就是故意這樣說的,她知道沒有男人受得了被質疑自己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