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禪衣有些莫名的生氣了悶氣,她也不再看向高台上,而是轉頭對著一直在等待她答複的蘇若水,猶豫的點了點頭。
隨即便站起了身來,走到了大殿中央對著皇帝和大魏使團那邊福身道,“小女子才疏學淺,實在擔不起才華斐然這四個字。今日承蒙文蘭郡主厚愛,便為大家獻詞一曲,還望各位不要嫌棄。”
隨即又轉身對著蘇若水所在的位置福了福身道,“還請勞煩安寧侯為小女子撫琴伴奏了。”
台下不少的少女聽完都有些嗤之以鼻了起來,七七郡主這身份縱然不算低,可堂堂安寧侯爺怎麼可能會為她撫琴?
安寧侯爺的琴藝雖是京城裡出了名的舉世無雙,但真正聽過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就連皇上親自讓安寧侯爺撫琴,十次也總有八次都是要被拒的。
隻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蘇若水卻是站起了身來,回以一揖,嘴角還掛著那百年難得一見的淺笑,說道,“能為七七郡主撫琴,是本候的榮幸。”
說罷,蘇若水便起身找剛剛表演過撫琴的少女,借來了一把不錯的古琴,直接就坐在了殿中剛剛用來表演撫琴的桌前,目光灼灼的望著言禪衣,似是在等她開始。
言禪衣被蘇若水的眼神望的有些心虛,那眸光有些熾熱,連她都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她下意識的望向了文蘭郡主的方向。
未有塵依舊沒有看向她,倒是文蘭郡主注意到她的眸光,頗為得意的問道,“七七郡主看我作甚?莫不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怯場吧?”
言禪衣沒有再理會文蘭郡主,她是真的有些怯場,她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表演過節目,這輩子是如此,上輩子亦是。
她之所以看向文蘭郡主的方向,隻是想從文蘭郡主身後的未有塵的眼神裡,找到一些讓她內心能寧靜下來的鼓勵和勇氣。
然而未有塵卻是真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她有些挫敗,想著那就這麼唱吧,卻又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要望向哪裡。
古琴的聲音響了起來,言禪衣順著琴聲望過去,便看到蘇若水,和他眼眸中的鼓勵。
她似是突然找到了勇氣,隨著古琴的節奏,緩緩開口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原本還在等著看好戲,等著落井下石的眾人,聽到她開嗓的那一刹那,都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怔怔的望著大殿中央,那個穿著淺紫色雙碟千水裙的少女,沉浸在她那甜而不膩,又溫柔至極的歌聲裡。
蘇若水的琴聲配合的很是默契,該乾脆的時候沒有一點拖泥帶水,該延綿的時候又沒有一絲的卡頓的繞梁。
眾人望著殿中一起合作的那一對男女,男子一身白衣宛若謫仙,目光清冽卻又帶著些許繾綣。
女子淺紫的裙擺微微的隨風飄蕩著,臉上是高貴的淡漠,眼神卻又含著絲絲柔情,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著,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們二人一般。
是如此的天造地設,如此的天作之合。
言禪衣唱著唱著便找到了感覺,她很感激蘇若水那鼓勵的眼神,卻也不敢多看,隻有些惶惶的閉上了雙眸,繼續唱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彆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一曲唱完,琴聲也停了下來,眾人卻還沒回過神來。
皇帝是第一個拍起手來的,他的掌聲響起,眾人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也跟著拍起了手來。除了高台上臉色黑如鍋底的文蘭郡主外,眾人都忍不住開始叫起了好來。
“好詞好詞!七七郡主果然驚才絕豔!”
“七七郡主人美歌甜,實在讓人佩服佩服!”
“好!七七果然從不讓朕失望!是我大周的福氣!朕要重重賞你,七七可有什麼想要的!”聽著眾人的誇讚,再看著文蘭郡主那張氣黑了的臉,皇帝莫名的覺得舒爽。
他也深知言禪衣這丫頭知深淺懂進退的性子,根本不擔心她會獅子大開口。
“謝皇上厚愛,七七想找皇上討兩個恩典,還望皇上成全!”言禪衣望見皇帝身側的師姐,眼角似是因著這首歌,染上了些許淚花,頓時就想到了要什麼賞賜。
皇帝原本還在心中誇讚這丫頭知深淺懂進退,卻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要兩個恩典。
心中雖有些不悅,但想想她往日的習性,也打消了些許顧慮,且君無戲言,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問道,“七七丫頭想要什麼恩典便直說吧,朕一定幫你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