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禪衣吃著雞,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們可會入海?”
未有塵笑了笑,不答反問道,“禪禪想去看海?”
“嗯。”言禪衣吃的滿嘴是油,但還是賣萌的瞪大了眼睛點著頭。
她上輩子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後,心心念念的最後一次旅遊,便是想去海邊,找個民宿,看潮起潮落來了卻殘生的。她一直都很向往海,卻一次也沒有親眼去看過,她總是忙碌而貧窮著,為了旁人而艱苦的活著。
“那我們便去懷慶換艘船,然後繞道潯陽,那裡臨海。”未有塵像是一張活地圖,分分鐘便將路線規劃好了。
“會耽誤很久麼?”言禪衣一聽說還要繞,雖不知道要繞多遠,但心中總還是擔心著的。
他要回的不是什麼溫暖的家,而是狼巢虎穴,一不小心就會危機四伏,若隻是為了陪她遊玩,而耽誤了回朝,她寧願不要這陪伴。
“沒關係,到了懷慶讓風流先回去,風情會扮做我昏迷不醒。等我們看過海了,再去接替風情醒過來便是。”未有塵說的很是輕鬆,畢竟在他心中,沒有什麼比陪禪禪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更重要了。
“不……還是不去海邊了。”言禪衣因著他的話,很是暖心,但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未來還很長,我們會有時間再去看海的。還是按原計劃,到汝南再轉陸路去石洲吧。”
其實海和河又有什麼差彆呢?不過都是些她不能縱身一躍的水流。且大河兩岸都有著明媚翠綠的風景,而海邊隻有層層疊疊細細密密的沙罷了。
有他一路相隨相伴,河便已足夠絢麗過海。
未有塵猶豫了一瞬,她說的沒錯,他們的未來還很長,不必急於一時。可想起她剛剛聽說能去海邊時那眼眸裡的星光熠熠,他卻又不想讓她失望了。
他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中卻打定了主意,等到了懷慶,一定要換艘能出海的船,帶她去看她想看的海。
“阿塵,塵哥哥,好有塵!不許胡來,正事重要!”言禪衣見他沒有應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她太了解他了,凡是他沒有點頭一口答應下來的,他都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且打算瞞著自己進行的。她很高興他總是慣著她,但這次她不能任性,他亦是。
“再叫一次來聽聽?”未有塵被她幾句親昵的稱呼,叫的人都有些發軟,他最愛她撒嬌的模樣,像一隻小奶貓,明明是肉墊厚實的爪子,卻撓的人心肝都發著顫。
“阿塵?塵哥哥?好有塵?”言禪衣有些不確定他最喜歡哪個稱呼,隻能又問了一遍。
“宸哥哥。”未有塵一本正經的選了他聽著最是酥軟的那個稱呼。
“那以後我都叫宸哥哥,這次你便聽我的,可好?”言禪衣有些好笑他的幼稚,但還是配合著,用近乎發嗲的聲音又叫了一聲,“宸哥哥好不好?”
未有塵明明很受用,但還是一臉的正經,強壓著不讓梨渦出現,很是勉為其難的說道,“行吧,這次便聽你的。”
隻要她喚自己宸哥哥,即便她想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也定會拚儘全力去為她采摘。
“在船上也無事可做,我教你撫琴可好?”未有塵依舊甘之如飴的給她剔著雞肉,全然不顧自己乾淨如初的碗裡什麼都沒有。
“好,你給我撫琴,我給你講故事,閒暇時我們還可以手談一局,如何?”言禪衣望著自己堆積如山的小碗,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肉,便遞到了未有塵的嘴邊。
未有塵笑著吞下,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好像記得,你並不會下棋,如何手談?”
“圍棋我是不太會,但我可以教你下旁的棋啊。”言禪衣見他吞下,又夾起一塊,送到了他的嘴邊。
“好,都聽你的。”未有塵不假思索,隻要是她想做的,他都願意陪著。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願意給予。
於是這通往懷慶的兩日船程裡,兩人沒日沒夜沒羞沒臊的膩在一起,一起撫琴,一起釣魚,一起飲酒,一起下棋。
言禪衣像一個真正得故事大王,連灰姑娘,海的女兒這種騙小孩的童話故事,她都拿出來講給未有塵聽著。船上除了船夫和夥夫外,其他人也都熱衷於聽這些聞所未聞的奇妙故事。
雖然虛幻又飄渺,但還是輕易便惹得風華風月兩個小姑娘淚眼朦朧的。
風華有風流在身邊陪著,風月卻隻能孤單落寞的趴在床沿上,可憐巴巴的問言禪衣,“小姐,你看那串泡沫,像不像是你故事裡的小鮫人化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