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走到碼頭前,便望見一身白衣的杜公子已然等在了那裡。
“這麼快便有答案了?”言禪衣心中疑惑,便直接上前詢問道。
杜公子作了個深揖,這才答道,“孔明明明明事理?在下不才,不知對的可還工整?”
言禪衣笑了笑,若不是她帶來的《三國演義》,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人認識諸葛孔明,自然這個對子也會死無對證。但他對出來了,也算是自己給他開的小後門吧,至少說明他在抄書時,並不是單純的謄抄,而是有用心去看了。
言禪衣的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荷包,準備掏銀子為他的趕考之路買單。
杜公子的揖作的又深了幾許,十分恭敬的對著言禪衣道,“若姑娘覺得我對的工整,我不需要盤纏,我想向姑娘討一個人。”
言禪衣微怔了片刻,又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想要芳芳的身契?”
杜公子已然鞠著躬,看不到他的臉頰,但他耳尖上那抹紅卻也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言禪衣笑了,這個人,有點意思。
“你跟我來。”言禪衣對著杜公子說著,卻依舊牽著未有塵的手直接走上了他們的樓船。
杜公子有些拘謹的跟在身後,上了樓船也不敢進船艙,隻呆呆的站在了甲板上候著。
言禪衣也沒讓他繼續跟著,隻回頭問道,“杜公子你全名叫什麼?”
杜公子愣了愣,又作揖道,“在下杜甫。”
言禪衣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忍不住開口問道,“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杜公子愣了愣,猶豫著問道,“姑娘認識在下?在下不才,唯有這一首詩作拿的出手。”
言禪衣簡直要瘋魔了,架空世界遇上個真杜甫?不會手氣這麼好吧?
不過當然隻有這一首,杜甫的好詩,都是在認識了李白之後才作出來的,不少考古人士都懷疑杜甫是個深愛李白的基佬了。
想到李白,言禪衣忍不住一臉黑線,完了完了,手可摘星辰可不就是李白麼?她剛剛想寫一封信去讓玄機公子收了他,這玄機公子不會被杜甫給掰彎了吧?
“姑娘?”杜甫見言禪衣一臉的表情十分生動的變幻著,卻也猜不出她究竟是什麼意思,自己也不好追問,隻能帶著遺憾的叫了她一聲。
言禪衣甩了甩頭,將所有雜念都拋去,擠出一個笑來道,“你在此稍候片刻吧。”
還好這個世界隻有一個杜甫,而沒有真的李白,不然像她這種靠著幾首古詩橫行的穿越菜鳥,大概真的隻能混個三集吧?不過既然沒有李白,而有了杜甫,那能幫助杜甫成長,便隻有靠玄機公子啦。
言禪衣安慰了自己一番,給自己做了一堆心理建設,終於提起筆,將一封給雲玄機的推薦信寫好了,末了還不忘備注了一句,不要對杜甫太好,以防他愛上你。
“你要將我引薦給玄機公子?”杜甫看著信封上的字,有些懷疑自己在做夢。
真的不是夢麼?有人引薦他給他自己最崇拜的學者?
“這塊玉佩你且帶著,”言禪衣遞上了一塊十分小巧得玉佩,玉佩雖小,但上麵卻刻著“手可摘星辰”五個字,“憑這塊玉佩手可摘星辰會收留你的。”
這樣的玉佩言禪衣刻了二十塊,就是想遇到適合的窮書生,便贈予一塊讓他們去京城投奔手可摘星辰的。玉佩小,自然也是因為她,真的很摳門。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杜甫有些哆嗦,攥著那封信的手還有些顫抖。
“言禪衣。”言禪衣笑了笑。
“……草……草民參見七七郡主!”杜甫其實在她能隨手給出玄機公子的引薦信時,就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但聽到她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口吃了。
“毋需多禮,你隻管往京城去便是,不過芳芳不能給你,芳芳她們娘仨我會帶去石洲,你若真的對芳芳有心,待考取功名後再來石洲吧。”言禪衣揮了揮手,風華便扔給杜甫一個荷包,裡麵有三十兩銀子,足夠他豐衣足食坐著馬車上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