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相悅?如此說來,朕倒是該成全這樣一對苦命鴛鴦了?”皇帝的聲音沒有情緒,隻有威壓,讓人辯駁不出他的情緒。
李大人麵色慘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說對了還是說錯了,隻能忙不迭的磕著頭求饒。
“呂大人,你來告訴朕,你的女兒是不是和這李家二公子兩情相悅啊?”皇帝微側著頭,靜靜的凝視著跪著一言不發的呂宰相。
不得不說,皇帝對自己的兒子又高看了一眼。禮部尚書李大人雖然官職比不上呂大人,但李大人的父親,卻是這呂宰相的恩師,對呂宰相有著提攜之恩。此時呂宰相若是不承認兩家小輩兩情相悅,李大人成了欺君,李家二公子便是淫亂後宮,侮辱皇室,可能滿門都要交待在這了。
跪著的李大人瑟瑟發抖著,也不敢抬頭看向呂大人。他知道呂宰相是個極其尊師重道的人,可這是得罪皇上,得罪太子,得罪整個皇室的事情,他也心中沒底啊。
“老臣的女兒和李尚書的兩位公子都有青梅竹馬之誼,也……也曾在其年幼時提及過……提及過結親之事。”呂宰相有些想哭,他假話講的從來都不太利索,自家女兒每次提到李二公子時那一臉的嫌棄,他怎麼可能看不到。
一邊是恩師全家的性命,一邊是女兒的終生幸福,他也隻能選擇犧牲女兒了。
“既是兩情相悅……”皇帝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微笑,正剛要繼續圓場,便見到殿內的一對男女從裡邊衝了出來。
“爹!”呂靜連見禮都忘了,大概被她自己點燃的熏香熏的還沒完全清醒,臉上還帶著一抹不自然的潮紅,表情卻是無比的憤恨,她直接跪在了呂大人的身前質問道,“爹爹為何要說我同這個登徒子兩情相悅!”
一邊被稱作登徒子的男子麵色有幾分難看,卻是不敢言語,隻直接跪在了自家父親的身旁。今日這宮宴,他若還想活著出去,便要學會閉嘴,否則說多錯多,連累滿門。
“不是兩情相悅?那是有人將呂小姐擄來了這個偏殿?”皇帝挑了挑眉,這親家他是選的不錯,但這原本該和兒子相守一生的人,倒還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不……”呂靜呆了呆,突然之間沉默了,這偏殿,是她自己選的,且還是她賄賂了宮人,才混到這裡來,這些她該如何說出口?
“這殿內的香味也有些古怪,不若讓太醫來察看一下?”皇帝見跪著的女子一臉的頹敗,知道她已經不敢再爭辯什麼了,但還是想嚇嚇她。
敢算計他的兒子,就憑她這般簡單的頭腦?這教訓還真該她自己扛著。
“不……啟稟皇上,臣女和李公子是……兩情相悅,原本因為皇上的賜婚,臣女已經和李公子斷了聯係,沒想到今日一見……臣女舊情難忘才會犯下這等大錯,臣女隻求皇上賜死,不要禍及家人。”呂靜被外麵的冷風一吹,人清醒了不少。
智商明顯重新上線了,很快便在心中分辨清楚了利弊。這件事皇上若是深究下去,她死倒隻是一件小事,但她宰相府兩百多口人,隻怕都要用生命來為她的愚蠢買單。
“罷了……之前的賜婚倒是朕考慮不周了,既如此,朕便收回那道賜婚的聖旨吧。”皇帝在這寒風中站的有些久了,雖是有著狐裘披風包裹著,但也還是又開始了輕咳。
“你們二人雖是兩情相悅,但竟膽大到在朕的後宮中無媒苟合,念你二人的父親對我大魏有功,死罪可免,朕令你二人即刻完婚,禮成後李家公子送去鞏昌大營從軍三年,呂家小姐送去皇家祖廟帶發修行三年。”皇帝甩了甩袖子,威壓儘顯的道了一句,“今日宮宴便到這罷。”
皇帝身子其實也還能再回到宮宴上去吃點喝點的,隻是突然他很想念他的先皇後。特彆是當宸兒那曲之後,他的腦中總是浮現起許多許多年以前,有一個明媚如花的女子,也時常為他撫琴,為他高歌。
眾人看完了戲,都是意興闌珊的各自散去了。隻是小聲的討論聲卻是不絕於耳,言禪衣這隨便聽了兩耳朵的,便將李家和呂家的淵源都聽了個透徹。
聽完後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家的大尾巴狼,腹黑啊!重重算計,陰謀陽謀得加在一起,皇帝有了緣由撤回聖旨,李家和呂家也互不得罪,甚至還可能覺得愧對於太子,而妥妥的站隊在太子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