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狂徒!
四日後,傍晚,西方天際布滿火燒雲。
青色的山坡上多了三座新墳。
墳旁的歪脖樹像一把大傘,用被夕陽拖長了的樹蔭將新墳籠罩。
幾隻黑烏鴉蹲在樹梢上鳴叫,鴰噪聲音透著滄桑與淒涼。
歪脖樹下,蕭劍撫摸著新墳青石墓碑,冰冷的溫度從手掌傳來,再也感受不到親人溫暖。
他一邊撫摸著墓碑,一邊小聲呢喃:“從小我就說過,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守住你們富裕的人生,可你們不聽勸告,還說我偏執、暴力、不適合經商!如今你們全埋在土裡,就剩我這個不受你們待見的還活著。”
“大少爺,這次我寫信把您回來不會耽誤你修煉吧?”見蕭劍有些傷感,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白發老者急忙開口岔開話題。
“沒有!”蕭劍沒有回頭,開口說道“福伯,彆叫我大少爺了,太多年沒人這麼叫我聽不習慣,您老就直接叫我名字蕭劍。”
“好!”福安神情一黯:“看來,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啊。”
蕭劍沒有搭話,反而沉聲問道“您老在信中沒有細說,現在跟我仔細說說吧,我父母與二弟都是怎麼死的。”
“十天前,原本是二少爺與鄧家小姐‘鄧玲兒’成婚的日子,全府上下一片歡慶。結果當日突然闖進府裡一名持劍的黑衣人,在婚宴上將老爺夫人與二少爺當場殺死。”福安連說道。
“那同在婚宴上的鄧家人沒事嗎?”蕭劍淡淡問道。
“沒事!他們不但沒事,事後這幾天,鄧家還以女兒是蕭家兒媳婦的身份將咱們蕭家在城中所有商鋪全盤接手。這也是我寫信給你的原因,沒有嫡係主持的蕭家已經岌岌可危,馬上就要被外人吞並。”
“謀財又害命嗎?”蕭劍的語氣驟然冰冷,身上散出一股冷意,使四周空氣都猛地一滯。
雖然他少幼離家,畢竟血脈相連,如今他回來了,這個仇絕不能忍。
“你怎麼看?這件事有沒有城主的份?”
“應該應該沒有!”福安渾身一顫,他在蕭劍的身上體會到一股令他心驚膽戰的寒意。
見蕭劍沒有反應,福安又補充說道“畢竟……老爺平時與孫城主的交情還不錯。出事之後,孫城主也派人極力追查過凶手,可惜最後還是沒有將凶手抓到。”
“鄧鈴兒!”
“鄧家!”
“得了我們蕭家所有財產,卻連修墳頭的錢都舍不得出,把我父母兄弟胡亂丟在荒郊野外……!”
夜晚
俗話說老雲接駕,不陰也得下。入夜後果然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蕭劍在暴雨中從街道上行來,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他平靜而猙獰的臉。
他一步步來到鄧府門前,兩扇紅色大門早已緊閉。
側頭看了一眼高大院牆,雙腳在地麵一點,整個人如同夜鷹般在雨幕中跳起,從牆頭一躍而過。
“殺殺殺,殺光他們,隻要你能殺光他們,我就不再與你搶這副身體。”
落入院中後,蕭劍的心神裡突然出現瘋狂的咆哮聲音,那是從小就與他生活在同一身體裡的怪魂,在感覺到他心中的殺意後突然醒來。
修行世界中有妖、魔、鬼、怪,其中妖修、魔修、鬼修、雖然少,但在修真界都還可見,隻有‘怪修’最神秘莫測而且數量也最稀少。
蕭劍體內這道怪魂,是他上輩子死後在地府中遇見。怪魂從輪回轉世中掙脫,卷著他一起投胎到現在這幅身體,也是因為怪魂的關係,他現在還保留著地府中那段投胎時的記憶。
他之所以執迷修練,除去自身向往實力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消滅體內這一道怪魂,做一個可以完全自主的人。
“殺殺殺!”
怪魂的咆哮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蕭劍也受到了影響,他的眼睛逐漸變成紅色,透露出一股極度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