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落!
惠滿順從的喝儘了碗裡的湯藥,一滴也沒有剩下。
館音收回藥碗往屋子裡打量了一番,屋子裡空落落的,除了牆角的香案供桌就幾乎沒有什麼擺設了。
本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更空曠了,惠滿孤零零的立在那裡,剛服了藥的她連站著也很勉強。
不見什麼異常才又鎖了門出去。
待館音離開一會兒後,謝織葑才從供桌下爬出來,她想問惠滿究竟是為什麼?
“乾什麼喝藥,沒病沒災的必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織葑臉上的淚痕還未乾去,話一出口連她自己也十分詫異。
她又難過又氣惱更帶著幾分心酸。
謝織葑不知道怎麼麵對惠滿,她知道自己不想再看到惠滿,索性就當沒來過。
真想快點忘掉這一切,等醒來時,都隻是噩夢。
惠滿搖了搖頭,拉過謝織葑的手,在手心裡劃拉了幾下,又指了指自己。
謝織葑飛快的甩開了她的手,逃也似的從惠滿那裡跑掉了。
惠滿沒有阻止她,等到再也看不清謝織葑背影時,惠滿拖著笨重的身子躺在了榻上。
她用手指在被子上寫下一個了“佩”字。
惠滿從未忘記過從前的一切,卻又不得不忘記。
她已經找不到逃出去的理由了,在她見到金氏的那一刻。
她是金家的罪人……
謝織葑跑得飛快,她的發辮早就在路上跑散掉了,頭繩也不知掉到哪裡去了。
她暫時不想看到熟悉的人,謝織葑覺得心裡很難受,喉嚨上下滾動著。
好像有什麼要冒出來一樣。
周圍的一切都被她遠遠甩在身後。
佩……
阿佩嗎?
這才是屬於惠滿的名字,她原先和自己也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謝織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不能再去責怪或遷怒惠滿或者說是阿佩了。
大家都沒有錯啊。
那是誰的錯呢?
謝織葑沒有注意到前方,被門前突然出現的人撞倒在地。
謝織葑被撞的眼冒金星,摔在地上皮膚火辣辣的疼。
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想要看清楚,卻聽到了父親的指責聲。
“冒冒失失像什麼樣子!你跑到前院來做甚,不像話!”
謝織葑委屈極了,她這才發現自己一路跑到了前院。
可是…可是……
謝織葑心裡的委屈齊齊冒了出來,每次都是這樣,以前那些記不清的回憶一齊湧了出來。
父親總是對她格外苛責,為什麼,不能對她和善一點,更有耐心一些?
謝織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為什麼隻說我呢,四姐她也是這樣啊!”
“每次都隻罰我一個!”
謝織葑一股腦的說著孩子氣的話,全忘了自己自己是一個實質上的成人了。
可她的委屈卻讓謝守信更加惱火,謝守信被她哭的心煩意亂,隻想一個巴掌過去。
他的手下意識的抬了起來,沒等到他動手就被旁人製止了。
“應澤兄這是何故?令愛尚且年幼,何須如此動怒?”
他拉住了謝守信的胳膊“還是個孩子呢。”
謝守信隻覺謝織葑讓他失了麵子,更加不悅了,隻是看在此人麵子上饒了過去。
“哼!”
謝守信指著謝織葑的鼻子說道“越發不像話了,今日瞧在你先先生麵上暫且饒了你去,回去後好好閉門思過!”
我…的先生?
謝織葑睜著紅腫的眼睛看向了那人。
“我姓萬,你稱我作萬先生即可。”
萬琦看著謝織葑還懵懵的坐在地上,正想伸手拉她起身,伸出手後才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