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落!
謝織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楊夫人同母親說了什麼,她好像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光走神去了。
她現在心裡堵得慌。
明明母親那麼討厭交際的一個人,今日卻專程來楊府拜訪。
這還是楊夫人沒有怪罪的情況下。
“快同你堂姐玩耍去吧,守著我們幾個老婆子隻怕也無趣得很了。”
楊夫人和顏悅色,再見著謝織葑也沒有半點不悅。
是不在乎還是什麼?
謝織葑硬著頭皮和楊夫人打過招呼就被丫鬟領著去了大奶奶的院子。
這一回,玉衣死死地跟著主子,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了。
楊大郎去世後,織荃就搬到了偏一點的院子去住,原來的院子現下被楊夫人封起來了,說是太吵鬨。
這一點,謝織葑不怎麼信,可要她說,眼前這院子真可算的上僻靜了。
很適合織荃這樣的女眷居住。
倒不是說楊夫人苛待兒媳,比起原先的院子,著實要寬敞些,早知道便是她親骨肉楊絲羅,如今也還和堂姐妹們擠在一處。
但這院子緊靠著花園子,後麵又是塊荷池,蚊蟲騷擾,煩不勝煩。
怪道無人住呢。
謝織葑病了些日子,不曉得那日的事,等見到織荃缺了半根指頭的右手才明白過來。
她又驚又怒,立馬捏過織荃的手質問她。
“你手怎麼了?誰乾的?”
織荃隻是把手抽了出來,招呼串鈴去泡茶。
傷口還未長好,仍裹著紗布,食指、中指都從中間被齊齊截斷。
“難怪大伯父生氣呢,你就任憑他們這樣作踐你!”
這不是成殘疾了麼!
織荃勾了勾嘴角“離開又如何,不過是換個地兒被磋磨罷了,況且怎麼就成糟踐了?”
“這還不算麼!你的手都……都……”
謝織葑不敢說下去了。
織荃卻不在乎,接著說了“手都廢了是嗎?”
她冷笑了起來“可我原先也不是個齊整人兒啊!”
織荃提起裙子露出那雙尖尖的繡鞋。
巴掌大小。
幾乎叫人懷疑她是怎麼站穩了的。
“我隻是想留在這裡罷了。”織荃說道“至少不是誰都喜歡這玩意兒,他不是。”
“可那也——”
謝織等被打斷了話。
“指頭是我自個兒截的,我不願意回去,這樣就很好了。”
謝織葑知道自己不必再勸了。
織荃笑了,領著謝織葑進屋裡去。
她親手泡了茶給謝織葑吃。
屋裡擺設陳列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