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果真做了記號!”拂雪連忙跟上了霞尊,一路又問他:“剛才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五行元音。”
“那是什麼法門?我可以用它來找小明嗎?”
公孫長琴搖頭,“不行,此法隻能由你師姐施展,也隻能用來找你。”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為什麼?”
公孫長琴:……
***
深夜,臥龍殿內燭火昏沉,映照著朱漆地麵反射出光滑的紅光,似血液流動。宋楚吟跨過黃金白玉階,直直向內走去。
他頭頂壁帶上纏繞著九條金龍,鱗甲分明,口含九子金鈴,鈴下垂掛著五色流蘇,上係金銀花鑷。當他從殿中走過,腳下生風,便使鈴鑷作響,驚動左右。
玉床之上,白象牙簟上鋪著綠熊席,宋罄帝就身藏在二尺有餘的熊毛之中閉著眼,厚重的鼻息顯示出他的身軀已經越發僵硬笨重,並且四肢臃腫。
宋楚吟跪在了龍榻旁,臉上一半青綠一半彤紅,五官在綠琉璃鑲嵌的窗外懸掛的皎月下顯得格外清晰。他湊近了罄帝的耳畔,“父皇,兒臣來看望您了。”
“有一事,兒臣不得不稟報父皇。當朝皇後諸葛爾雅與麵首琳琅通奸,如今懷有身孕,並且以扶麟仙尊之名扶植琳琅為‘琴聖’,勾結混沌,欺世盜名,意圖弑君謀反,還請聖上下旨廢後!”
宋楚吟幾乎沒有眨眼,一口氣將親生母親的勾當陳述乾淨,隨即雙手奉上了一個玉匣,又對皇帝道:“兒臣願助聖上一臂之力!但是,也請聖上顧念父子情誼,對兒臣好一些。”
原本閉眼沉睡的宋罄帝渾身顫抖,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努力歪著頭,看見了擺在枕邊的玉匣,不由瞪大了雙目。片刻之後,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對宋楚吟點了點頭。
宋楚吟的臉上浮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從玉匣之中取出了被靈暈環繞的光陰果,雙手捧至罄帝嘴邊,緩緩喂入他的口中。
罄帝艱難地張口,好不容易將果子囊括至口中,卻因無力咀嚼囫圇吞了下去。在宋楚吟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他的下體漸漸流出了一灘膿水,水中密密麻麻皆是如虱子一般的紅色小蟲。
隨著液體的排出,皇帝的身體也變了樣,臃腫不再,恢複了康健的體型,臉上也逐漸由發黴的白綠轉變成了紅潤。
好了!
宋罄帝的身體完全康複了!他慢慢舉起雙手,握拳又張開,覺得前所未有的通暢,忽然坐起了身來。
“皇後不德,即日起廢其後位,打入北宮!”宋罄帝看著宋楚吟,一字一頓大聲嗬道,即宣梨官前來擬旨蓋印。
宋楚吟接旨領命之後,慨然離去。
梨官歡喜地流下了熱淚,匍匐在地行大禮道:“恭喜聖上康健如初!聖上萬歲萬萬歲!”被皇帝親自攙了起來,連連躬身後退,直嚷“不敢不敢。”
“你一生都在侍奉朕,真是難為你了。”宋罄帝不等他回答,望著殿門外長歎道:“虎毒不食子,子卻食其父其母啊!”
梨官不甚明白地道:“聖上多慮了吧?商王既將妙春果偷偷送來,想必他仍有孝心;至於娘娘……奴才大膽,娘娘所犯之罪,聖上如此懲罰,已是格外開恩了。”
宋罄帝沒有說話,隻是搖頭,心中歎道:“兒啊,如此你便可洗脫你自己想要弑君登基的嫌疑;如此,你便可親手處置你麵前所有的障礙,包括你母後,和你父皇的命……”
想至此處,磬帝的臉上隻剩下了苦笑,“梨官,你且偷偷出宮,替朕傳話給城兒……”
梨官愣了一愣,“聖上,羽、羽殿下已戰死混沌,殉國了啊!”
聞言,宋罄帝臉色大變,死一般地坐在榻上,再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