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道揚鑣。風儘歌在小院的屋簷上找到了修靈則。百裡拂雪剛剛離開,現在隻有她一人坐在上麵,眺望著一半落在城牆之外的夕陽。
“靈兒,你在想什麼?”風儘歌落在她的身旁,猶如一陣暖風剛剛吹來。
“我在想如果生命可以重來,能不能不要再讓我卷入這些紛爭,我不想去刺殺皇帝,也不想去和魔王拚命,就想和自己喜歡的人過平凡的日子。
生命不能重來。現在……遇見了你們,也還有你們,就算立刻就會死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蔡硯,我曾經很希望你是蔡硯。但是現在我覺得,你是風儘歌,是我的師尊,也很好……”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活得長長久久。”風儘歌如此說著,心中卻問:“靈兒,若是重新來過,我願意成為蔡硯,你會選擇誰呢?”
暮色下沉。修靈則站起身來躍下屋簷,搖晃著往前行去,“師尊,這一霞醉真的很好喝,你不喝酒,真是可惜了……”
望著她離去,風儘歌默默禦風聚攏了周圍的螢火蟲,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
修靈則看見螢火,回眸一笑。風儘歌見她一笑,隻覺得心跳欲出。
“等拿到淩冬果,本尊就做回你的蔡硯。”他在心裡說。
要取淩冬果,唯一的機會便是三年一度的皇家圍獵,地點在連珠山莊的外圍。之所以說是外圍,是因為不同於神農、蕉葉、鶴鳴秋月所屬的春、夏、秋三莊,連珠山莊具體的位置可謂神秘莫測。
由於連珠山莊終年冰雪積寒,並且內有沿海注入的水源形成凍泉,因此周圍地區的溫度比較低,不但成為了皇家的避暑勝地,還是穹宇儲納物資的中樞糧倉。
另外,山莊內終年不化的玄冰也成為了連珠特產,小至冰硯、琴床,大至皇陵地宮,在穹宇之內皆有蹤跡。
可惜的是,連珠山莊雖然聞名遐邇,卻無人知曉為何它龜縮在山穀之中,將連珠琴門與外界隔絕得如此徹底。
皇家圍獵,在一處名叫寒門的山穀舉行。
寒門山腳下,修建了一座行宮,雖與皇宮的形製大體相同,但宮殿的梁柱皆由玄冰築成,在外裹上一層白玉。每逢夏日步入殿中,便會覺得涼意陣陣,暑氣全無。
再者,行宮中也有許多裝飾器皿由玄冰雕琢而成,可盛放冰鎮的瓜果、美酒和食物。
這一次圍獵,除了皇親國戚之外,皇帝宋連城還特彆邀請各琴門子弟前來。由於穹宇之洲除了四大琴門、四大琴莊外又重建了二十四個琴門,此次圍獵格外熱鬨。
按照以往,圍獵大會上,眾人會被安排成若乾個團體分彆涉獵,最後依照收獲的多少和獵物的珍稀程度來獲得皇帝的賞賜。
雖是競技,實則也是皇帝選拔人才的途徑。曆年來,就有許多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通過狩獵的本事獲得了皇帝的嘉獎變成了大人物。
如今,新帝宋連城一改往日的風氣,不再拘泥於皇家、琴派之彆,叫所有人自行組成團隊狩獵,但卻不強製比賽。屆時,想要賞賜的自行帶著戰利品來領取便是,如此眾人皆大歡喜。
此次狩獵因有要事要辦,伏羲琴尊風儘歌隻叫木北辭一人跟了來,以防應付意外事件。
隻聽伶官一聲高喊:“圍獵開始!”他便風一般地躥了出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但是,他還是在風中聽見一人喚他,“風尊請留步!”
風儘歌回頭,見是秦雨霂跟了上來,說道:“風尊可是要去找連珠山莊?我隨你一同去。靈兒救我性命,我隻恨不能用我的壽元替她改命,淩冬果,是唯一的希望。”
風儘歌頷首,與秦雨霂相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