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逍遙侯!
宋國興儒,楚蜀興道,北夏興佛。
宋夏兩國不用多說,禮儀規矩多得不得了。
楚蜀兩國相對來說規矩太少了。
在楚蜀的朝堂之上,臣子們不需要行跪拜之禮。這可能和兩國興道教有關吧。
終南山樓觀台,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福地”彆的福地大多會有進入的身份限製,這終南山就沒有。
平民百姓也好王侯將相也罷,都可以隨意進入。
楚國公主張碧晨一行人入終南山,揀了一道通幽小徑去尋靈物,除了楚國公主身後的背刀少年何欣,這邊還有精悍武卒十餘人。
終南山作為道教第一福地,還有道家宗師坐鎮,自然沒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裡造次,張碧晨雖說出身皇家,但武力底子不差,但沿著小徑的破石路行走,仍是吃力艱辛,再看那背刀少年,出人意料的輕鬆閒逸,踩石過澗,十分輕靈,頗似修習上乘內功而返璞歸真。
不知不覺便走了兩個時辰。楚國公主張碧晨此行要找三樣靈物,幼鹿的鹿茸,鹿茸不稀奇,小鹿額上有嫩角的才罕見。第二樣是小香狐,跟彆的狐狸氣味的騷氣不同的是,小香狐的氣味是香的,而且極同人性,一旦被馴服就會忠貞不二,小香狐隻在這終南山棲息,而且極為稀有,體型隻有巴掌大小,隻有母的才會有香氣。第三樣則是終南雪狸,身上的皮毛可做為狐裘,雪狸狐裘的皮毛白如雪,張碧晨也不奢望能一趟功成,她已經在山中孜孜不倦尋了幾十趟。
坐石休憩時,身後的那些武卒看了眼天色,微笑道“公主,再不返回,恐怕就得在山上過夜了。”
張碧晨嗯了一聲。此行收獲不大,隻逮住了頭小鹿,至於那小香狸一頭也沒撞見,這也在情理之中,這種小家夥一般隻在夜間出沒。張碧晨心想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了。這時,沉默寡言的背刀少年眯眼望向山林深處,輕聲道“公主要不再行五裡?”
張碧晨望向認真的少年,記得父皇說過此人直覺敏銳堪稱生平罕見,她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再行五裡路。”
仍是尋覓無果,張碧晨正要轉身出山時,遙遙看到一個小小的綠潭,瀑布從山上飛流直下,小譚雖不大,但顯然極深,更奇怪的是小潭邊上盤膝坐著一位中年道人,背對眾人。
身後的武卒皺了皺眉頭。何欣抱以冷笑。
張碧晨不擔心有歹人出沒於龍虎山,何況身邊十餘人都武力不俗,她更是放心,輕輕躍過幾塊溪中大石,來到小潭附近站定,這才看到身穿終南山道袍的道人麵容平平,道袍有縫補,隻算是簡樸素潔,並非最能彰顯天師身份的紫黃色道袍,何欣心思縝密,躍上有清泉趟過的青石落地時,刻意加重了步伐,但那中年道人並未第一時間察覺,呼吸吐納功夫也僅是一般。道士神情專注,麵朝潭水,手中提著一根青竹魚竿,似乎在垂釣。竹竿長線沉潭,不是那些持竿無線故弄玄虛的風流名士,張碧晨實在膩歪了那些沽名釣譽的讀書人,若是這道士甩出魚竿卻沒魚餌,以公主張碧晨的脾性,定要一頓痛打!
道士身側擺了個竹編小籠,放了幾顆香氣撲鼻的柿子。
張碧晨微笑道“是不是打擾了道長垂釣?”金紫色道袍的道士值得一句道長的稱呼。
中年道士目不轉睛,泛起笑容,搖頭道“不打緊,驚擾不到貧道想要釣起的魚兒。”
張碧晨環視一周,坐下後溫聲道“不知道長以何物做魚餌?”
何欣已經手握刀柄,想試試這道士的深淺。
連張碧晨都察覺到這名有著楚國青年武者的那股子殺氣。
他認定一事後,從來是直來直往,在做公主侍衛之前便是如此,跟著公主後亦是。張碧晨對此無可奈何。
中年道士宛若不覺殺機四伏,指了指竹籠邊的柿子,給出第一個答案,繼而平靜道“貧道以天機為餌。”
張碧晨明麵上依舊溫良恭儉,追問道“道長泄露天機不怕受到天劫?”
道士絲毫不藏著掖著,以淡然語氣說到“天劫又如何?還個人情罷了,多活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還了這人情了。”
張碧晨試探姓問道“人情還給誰?難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