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背著手,一副富態老翁的模樣,踱著步子,緩緩走入大堂,坐到了堂椅上。
“肅靜。”府尹輕拍驚堂木,道了一聲。其實周圍挺肅靜的,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盯著他看呢。還真是府尊大人啊,好久沒看見了,今個兒竟然親自出來審案子啊。
“升堂吧!”府尹掃視一圈,示意魏少尹道。
“升堂!”
“威武…”
“說說吧,怎麼回事呀?”府尹溫和問道,就像是在問自己犯了錯的孩子。
可堂下被鐵鏈拴在一起的孩子們卻驚慌不已,顫抖著不敢說話。
“快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麼?”魏少尹不管這套,怒聲道。
可堂下依舊鴉雀無聲。
“不說是吧,全打板子!”魏少大聲尹斥道。
底下跪著的孩子們抖得更厲害了。
府尹麵帶微笑看著他們,也不言語。
“我們是被人指使的!”好一會,一個少年揚聲,打破了沉默。
“哦?何人指使你們的啊?是不是跑掉的那個人?”府尹笑著,聲音依舊溫和。
“是,又不是。”那個少年回答。
“哦?說說。”府尹滿臉的笑容裡透著疑惑。
“指使我們的那個人,我們沒見過,跑掉的那個,是他的仆人。我原本是個乞丐,在四成街乞討,他們差不多,也都是孤兒。”少年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孩子,接著道,“一年前,那個仆人找到我們,給我吃的喝的,讓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跟他學手藝。”
“手藝?偷盜也算手藝嗎?”魏少尹怒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是偷盜嗎?”
“知道!”少年大聲應道,“他把我們帶到那個院子,他說那裡就是我們的家。我們都是孤兒,沒有家,但我們很想有家。在那裡,我們吃好的穿好的,大家都很高興。但在外麵,我們過不了那樣的日子。”
“所以你們就去偷盜?真是大膽!我看你們是錯而不知,討打!”魏少尹脾氣更大了,欲上前一步。
府尹看了魏少尹一眼擺手製止他,笑著看那少年問道,“嗯,你接著說。什麼時候開始的?”
“今年二月。”
“哦,快三個月了呢!”府尹扒了扒手指。
“我們練了不到一年,隻有四個成手的。那個仆人告訴我們,說他家主人說了,夠了,可以開始了。也就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四個輪流去不同的寺廟,一個人去偷,一個沒成手的跟著望風。”少年說的有些混亂但很仔細。
“除了那個仆人,你們還見過誰?”府尹問。
“還有不少人,來拿東西的以及送信的,常常有不同的麵孔。”少年問一答一。
“他讓你們偷什麼?”府尹又問。
“偷貴重的!”少年道,“他讓我們隻偷那些穿著華貴衣服的有錢人。”
“那位大叔,”少年忽然轉頭看向跪的離他有些遠的大勇,說道,“大叔說我弟弟偷了你的錢袋子,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隻偷那些富貴人。”
大勇跪的板正的正在走神,被這少年忽然點到,先是一驚,隨即一怒臭小子,你大爺的,敢擺你爺爺我。隨即咬牙切齒道,“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