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門密談!
“簡行鏢局”經過一年多的經營,鏢隊的人數已經突破五百人,每天浩浩蕩蕩地穿梭於主要府都之間。地方官府、民族起義、綠林好漢及地痞流氓與“簡行鏢局”有著相互相依的關係,簡單也著實費了不少力氣,在其中不停地斡旋。陸陸續續在大都及附近的路府設立了七處分號。當然,“‘簡行鏢局’的快速發展與聲勢浩大的民族起義有著莫大的乾係。”至少簡單是這麼認為的。但在外人看來,這取決於簡單製定的“利潤分配製度”,人人平等,按勞所得。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除了“晨練武,夜伏案”而有所學外,還要與各方勢力群體的場合應酬,也慢慢地成熟了許多,亦或許變得世故了些。無論是“環境改變人還是造就人”,此時的簡單對於這樣的哲理問題絲毫不在乎。
從去年令狐若一事後,“既沒有大喜大悲看清自己,也沒有大起大落看清朋友。”更沒出現像郭長年所說的“不怕一而再,就怕再而三。”而那個幕後之人卻是毫無動靜,對於現在的簡單來講,反而最怕這樣的風平浪靜……在說到“朋友”時,是的,他有朋友,“隻要不是真心想害自己的人,都有可能會成為朋友。”這是他一年多以來學到的生存技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簡單漸漸地變得不苟言笑,在每天繁瑣的事務中也淡化了對門景筠、馮秀兒、張全德和李連鵬的想念。內心深處反而更加的思念起家鄉,那村、那宅、那人……想到這,他偷偷瞥了一眼身後緊跟著的正在說笑的裴可可和令狐若,快速地擦拭了下眼淚。想到昨日受高其山的委托,今天上午要談論關於押送軍糧一事,不禁加快了腳步……
不知從何時起,“簡行鏢局”也有了自己的lo,一個簡體的“簡”字的三角旗插在店門口,在趙洪遠多次的詢問下,簡單也沒有說出令他滿意的含義。簡單站在鏢局門口看了一會兒,又快步走向店內。趙蘭兒趕緊上前屈膝作禮,把早早地給簡單準備好的茶杯裡倒滿茶水。簡單隻是禮貌的輕輕揚手致謝,從一開始的恭敬作揖回禮演變成了習慣性的默許,並不是他的品性發生了變化,是因為在經過無數次的失敗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改變大環境下的“男尊女卑”的思想。
趙洪遠上前作揖後,簡單也輕輕地揚了揚手,問道“戴洛呢?”
“剛隨著沈成出去了……”趙洪遠吞吞吐吐道。
簡單呷了一口茶,又問“他倆人乾嘛去了?”剛問完,看到趙洪遠略有難色地小聲說道“又去逮關行之去了…”說完,歎了一口氣。
簡單微慍道“速速派人喊回!”說罷,接過賬簿看了起來。
裴可可和令狐若看到簡單有點生氣,也停止了打鬨,幫襯著趙蘭兒忙了起來。簡單細細查看著賬簿,問道“關行之怎麼又從櫃上取錢了?”
趙洪遠一聽,連忙走上前,雙手捧起賬簿看了看,說道“掌櫃的,是你允許沈成弟兄們……”
簡單將蓋碗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碗蓋兒掉落下來,在桌子上快速轉動著,慍怒道“我是說特事特辦!不是恣意妄為!”說完又後悔了,不該對趙洪遠動怒。
趙洪遠惶恐地說道“我…我…”還未說完,簡單站了起來,賠笑道“趙掌櫃,我不是對您。剛才冒失,見諒!”說完,對趙掌櫃恭敬地做了一個揖。
趙洪遠慌忙地阻止著,看簡單的態度緩和了些,麵有慚色地說道“這事兒也怪我……”說完,又歎著氣。
簡單恭敬地對他安慰著,這時,趙蘭兒走到簡單身邊,突然跪下,在店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簡單四下張望了一番,幸好沒有外人在場。
剛要扶起,趙蘭兒便對著簡單磕著頭,“有話起來說,這事兒不怪你父親。”頓時,手足無措,簡單便給裴可可和令狐若使了個眼神,她倆愣怔了一會兒,慌忙上前架起趙蘭兒。
此時的簡單心裡十分地懊悔,滿麵愁雲地看向趙洪遠,隻見他微笑地對自己搖了搖頭,然後恭敬地作揖道“小女一激動就不會說話。”看了看趙蘭兒繼續說道“今日出門之時,賤內吩咐她,務必給簡掌櫃磕頭致謝!”
“致謝?!”簡單迷惑地說道。
趙洪遠提醒道“是的,一年前您給賤內開的藥方……”未等簡單張口,繼續說道“現在賤內身體已痊愈!感謝簡掌櫃的救命之恩!”說完,向簡單恭敬地作揖。
簡單沉思了一會,拍了下頭,說道“對,對,半年前我還讓你繼續此藥方。嗨,忙忘了,說明我這個郎中不稱職啊。”又看向趙蘭兒,溫和地說道“這一年多來,您父女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每日必是最早到店,風雨無阻。無論是掌管事務還是店麵瑣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亦早視您父女為家人。我簡單何德何能,能有您父女倆的誠心對待,我應該謝謝你們!”說完,躬身做了一個拱手禮。
裴可可接話道“爺,我也想讓你說與我聽……”說完,兩隻大眼睛往外滾落著眼淚。
“不敢說啊,你一個旁觀者都哭成這樣,如果對你說的話,那還了得……”簡單說完,眾人大笑起來。
……
簡單注視著眼前的神色慌張的關行之,呷了一口茶,稍微壓製下自己的情緒,微慍道“關爺,過的可好?”
關行之瞅了瞅站在身旁的沈成,訕訕道“謝爺掛記,小的挺好的,挺好……”
簡單淡淡地說道“是‘花枝樓’的姑娘‘挺好’?還是你‘挺好’?”
關行之之前聽簡單講過“挺好”的葷段子,更知此時絕對不是詼諧之語。麵有慚色地站著,看著麵前表情嚴肅的簡單,又暗自埋怨著沈成,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成低頭小聲說道“不是我!”
“欲人勿知,莫若勿為”簡單厲聲道。
“我就去了幾次!”關行之辯解道。
“我相信你去了幾次,但‘禦利坊’裡的關爺可是熟門熟路吧?”簡單說完,看著他怏怏不服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如有餘剩,‘花枝樓’你隨便去,但這賭可是要敗家的。”看到他剛要反駁,又說道“你從軍中出來,家人何曾得你一錢?”
“是啊,老關,每次我回家探望之時,爺都讓我給嫂子和孩子多帶一些銀兩。爺都不讓我告訴你。”沈成說道。
“切~”關行之輕蔑地說了句,又不耐煩地說道“在外拚死拚活,有這點兒嗜好也不耽擱走鏢。”沈成看到關行之如此地怠慢無禮,使勁地給他使眼色,隻見他輕蔑地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