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門卻砰砰砰地被敲響了,“表妹,表妹,表妹!”傳來了魏鶴天籟一般的聲音。
那老婦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地縮回手去,換做一團黑影,縮出了窗外。
魏千捂著脖子開始猛烈地咳嗽,嗓子痛得像是要咳出血來。
這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啊,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素拓也能遇上這種事!
魏鶴還在堅持不懈地敲門,魏千拖著癱軟的雙腿,勉強地去開了門。
一開門,魏鶴就說“表妹,你怎麼了,怎麼把花瓶打爛了,貴不貴重啊,需不需要賠啊?”
魏千翻了一個白眼,嗓子痛得說不出話來,擺了擺手,疲倦地坐到了床上。
燈已經開了,大鏡子裡的自己一臉倦容,可是脖子上一點痕跡都沒有,剛剛她明明痛得要死,可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魏鶴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花瓶,唉聲歎息地走到了窗邊,站了一小會兒,對魏千說“那既然不用賠,我就先回房了。”
魏千揮手,表示好走不送。
魏鶴走到門外,手勢翻飛,收了個訣,方才他手敲木門,一聲一婆若,三擊可退妖魔。
意料之中,不過魏千眼下這麼沒用倒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難道上次收複蜘蛛精另有隱情?
一門之隔的魏千被嚇得不輕,留著大燈,躺回了床上。
之前那麼大的動靜,兩隻貓竟然都沒被驚醒,睡得撲哧撲哧。
找它們幫忙沒戲。
這個老婦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無怨無仇憑什麼要掐我?
難道真和那隻大鳥有關?
魏千歎了口氣,喉嚨又是一痛。
睡不著的魏千拿出手機給瞿東發了一條短信,說明天我要再去黎叔家看看。
消息回得很快好。
翌日,素拓訓練迎來了休息規整的一天,可惜天公不作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許多打算去鳳凰嶺四處逛逛的同事們隻得窩在招待所裡。
魏千終於得了閒,約了瞿東再次前往黎叔的小賣部。
瞿東本來今天有陪同電視台工作人員的任務,一大早起來,劉學良就自告奮勇地說“今天電視台那邊好像也沒特彆的需要,不如就先我一個人去吧,你在這裡待命,反正也沒啥,兩個人去沒啥意思。”
瞿東正好應了魏千的約,也就同意了。
去的路上,魏千簡單地把昨晚的遭遇說了一遍,瞿東聽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老婦人,什麼掐脖子,情節這麼嚴重。
他想了片刻,隻問“當時那……”思考了一下措辭,還是說“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聽見敲門聲就走了?”
魏千點頭,“對,魏鶴一敲門,那東西就跑了……”
沒道理啊……聽描述,那東西那麼強悍,怎麼會怕那幾聲敲門聲響,瞿東又問“魏鶴怎麼會突然去敲你的門?”
魏千一五一十地答“他聽見了花瓶墜地的聲音,就過來看了看。”
瞿東卻想,大半夜的,一個花瓶掉在地上就能醒,這招待所雖然偏僻可是隔音效果好,動靜不會那麼大,他抬頭問“你說的那個老婦人什麼模樣?”
魏千當時被掐得快斷氣了,其實也沒看得太清楚,“唯一記得的就是臉上皺紋很多,有紅光……”
瞿東卻問“長得像那個小賣部老板黎春富嗎?”
一聽他這麼問,魏千先沒明白,下一秒,思緒才轉過彎來,“你是說,之前魏鶴問起過的年紀很大的女人,黎大媽?”
瞿東默認。
魏千心中駭然,那黎大媽不是說上個月去世了,還是喜喪,這……為什麼還要留戀人間,來掐她啊!
魏千求助地望向了瞿東。“那她為什麼要來找我啊?”
瞿東擺了擺手,“看我乾嘛,她們不都是去找你嗎?”
魏千著急地抓住了瞿東的半邊短袖,“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可憐的小眼神像動物園裡的花栗鼠。
瞿東眼裡不禁漫上了笑意,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頭,“彆擔心,大不了你就提前出點血,拿小瓶裝了,掛在脖子麵前,又潮又管用,哪裡掐你點哪裡。”
“我呸……”氣得魏千縮回了手。
兩人笑鬨間,走到了距離黎叔小賣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遠遠地看見,小賣部前聚集了五六個人影。
魏鶴穿著雪白的長衫最是顯眼,麵前駕著一台攝影機,周圍還站著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和請來的地質專家以及執勤的劉學良同誌。
魏千見了才想起來,魏鶴今早離開前的確是說過要去當群眾演員什麼的。
瞿東看著劉學良站得筆直的背影,覺得好笑,哥兒們很投入啊。
兩人停下了腳步,遠遠地躲在一棵梧桐樹後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