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九千年!
“咳,咳咳……”
李教書躺在那,胸口露出一截帶血的魚刺,傷口流血的同時,口中也止不住往外咳血,與鮮血相映的臉色則是蒼白的嚇人。
身下鮮血流成一灘,向著周圍蔓延。
郭小刀見狀,往後退了兩步。
“小刀,救我,救救我。”
這時,李教書驀然抬起頭,表情裡不見一絲猙獰和癲狂,隻有很可憐很哀求之色。
“你傷得太重,我救不了你,即便我能救你,你覺得我會救你嗎?”郭小刀冷笑道。
“我,欸……”
李教書慘然歎了聲,嘟囔道“看來這就是命!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似乎意識到自己必死無疑,命在須臾,李教書回光返照一般,反而有了幾分平靜,緩慢道“小刀,看在你我師生一場,我求你幫我一個忙。”
郭小刀目光一閃,仔細思索著,慎重道“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你問吧,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李教書似乎看開了。
“你為什麼非要偽裝成瘸子?”郭小刀思前想後,覺得李教書這個偽裝,其實沒有多大卵用,甚至毫無必要。
“這個呀,你剛才應該聽到了,轉靈大法無比邪惡,除開奪人靈根這一點比較惡毒,施展此術所需的種種材料也萬分不詳。比如其中一樣材料‘嬰血’,就是嬰兒的心頭血。
為了湊齊足夠分量的‘嬰血’,我先後盜走和殺死了九個新生兒,犯下了大案,因此遭到了官府通緝,這才不得不做些偽裝。”李教書平靜地講出一番讓郭小刀頭皮發麻呼吸不暢的話來。
“剛才那個戴夜叉麵具的修行者,究竟是什麼人?”郭小刀忍住作嘔的衝動問道。
“你是害怕那人聽說我死了,會來找你滅口,對吧?”李教書咧嘴笑了笑,“小刀,你果然聰穎過人,可惜你沒有靈根。”
“彆扯開話題,那人是誰,快告訴我。”郭小刀臉色一沉道。
“我出身大戶人家,家裡十分富貴,自幼錦衣玉食,也曾夢想有朝一日,問道修仙,翱翔九霄,長生不死,但我沒想到,我會沒有靈根。諷刺的是,我豢養的一個奴才,居然有靈根。”李教書慘然一笑。
“那人曾經是你的奴才?他叫什麼名字?”郭小刀吃了一驚,追問道。
“以前他叫李水生,我曾重金資助他去修行,後來人家拜入雲蒼派,富貴發達了,早就改了名號,也不想與我往來了。至於現在他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李教書搖了下頭,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雲蒼派修士……”聽到此處,郭小刀不禁陷入沉吟,隱隱有些頭大。
“小刀,等我死後,你幫我寫一封信寄往青州榮安城李家,告訴我妻子,我對不起她,讓她改嫁去吧。哦,麻煩你去一趟學堂,在我的床頭底下有一封休書,一並寄過去。求,求你,咳咳……”李教書瞳孔渙散開來,臉色迅速轉為青色,沒有合上雙眼,就頭一歪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郭小刀心情很亂。
李教書的遺言,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神秘人原名李水生,雲蒼派修士,煉氣七層修為,他要是殺我滅口,隻怕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我甚至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郭小刀腦筋急轉,思量片刻後,表情堅定起來。
“絕不能讓神秘人發現李教書已經死了,不,要讓所有人都察覺不到李教書已死的事情。”郭小刀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有了計較。
“我立刻返回學堂,以李教書的口吻張貼一個告示,就說他遠遊去了。”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不過,李教書向來神秘,沒有一個朋友,忽然來一場說走就走的遠行,大家也不會格外起疑。
郭小刀丟下斧頭,轉身就要走向入口。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轉頭掃視灶台那邊,視線一下落在一個小布袋上。
“這個小布袋,李教書輕拿輕放的,似乎格外看重。”郭小刀念及此處,立刻來到灶台旁,扒開小布袋查看。
袋中有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幾個玉盒,以及一個羊皮卷。
郭小刀展開羊皮卷,表情瞬間精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