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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南下(1 / 2)

幻海尋渚!

阿桃中了迷煙,手勁不大,但那竹篾忒尖,輕鬆沒入了阮嘯脖子。阮嘯慘叫一聲,跌下床來,左掌在脖上一抹,抹得滿手血紅,那血汩汩外流,便是神仙也救不得了。阮嘯淒慘大哭,隻想在死前將阿桃殺死,趁著尚有力氣,拔劍朝阿桃砍來。眼看阿桃也要喪命,突然一柄劍洞穿了阮嘯的胸膛。阮嘯倒下,顯出背後的人來,阿桃一看,驚呼一聲,急忙將衣物拉過,遮住了身體,那人不是雷秉又是誰?

此時氣氛凝重詭異之極,屋內幾乎落針可聞,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邊似乎都露出了魚肚白。阿桃已慢慢坐了起來,嘗試了數次,方輕輕開口道“雷哥,剛才屋子裡的話,你都在外頭聽見了?”。

雷秉一直怔怔而立,腦中轟鳴不絕,昏昏然如墜霧端,這時聽這一聲“雷哥”,隻覺得又惡心又刺耳,隻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字“嗯”。

阿桃數次欲言又止,終於又黯然道“雷哥,我十來歲便入了賊窟,我一個女人,長得也不算醜,要想生存下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你明白麼?”。

雷秉木然點頭道“嗯”。

阿桃突抬目往住雷秉,眼中閃著光帶著期許,急切道“雷哥,求你,我求你忘了今晚之事,咱們到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對,對啦,咱們去尋一個小島,一輩子不見任何人,一輩子也不踏上陸地,也不養狗養雞,也不生兒育女,隻咱兩個人,死也死在島上,便如同世間從此再無我們兩個人,好麼?”。

雷秉心如死灰,無意識又“嗯”了一聲。

阿桃大哭道“你不要‘嗯’,你說話,你好歹說句話!”。

雷秉深吸了一口發顫的氣,說道“阿桃”。

阿桃哭叫道“你彆叫我阿桃,我不是什麼阿桃,我叫齊自華。雷哥,你念在這些年來,無論如何,我總是對你念念不忘的份兒上,你體諒了我這一次,之前的事,就當是做了一個不光彩不愉快的大夢。往後餘生,我對你千依百順”。

雷秉突嗬嗬冷笑一聲,仰天長歎了一口,說道“妹子,你這些話和身上的衣褲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也辨不清真假”。

阿桃愣了一愣,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近乎自言自語地道“啊,雷哥,你這話好傷人的心呀”,旋即卻如釋重負,露出個頗淒涼的微笑,鼻子一抽,將眼淚收住,隻望著窗外,再也不說話。

雷秉看也不願多看她一眼,決然走了出去。此時東方已白,雷秉經過這一夜,身心俱疲,茫然往前走著,便似夢遊一般,直到日頭移到正南,才發現自己已走了好幾個時辰,離伏櫪莊已經有數十裡遠了,腳上卻跟中了邪一般,仍挪動不停。

這正是三月光景,山間野花招搖,陌上春意盎然,雷秉視若無睹,木然間繼續往前走,突聽一人叫道“喂!小兄弟,你年紀輕輕,有什麼想不開嗎?”。雷秉側頭一看,卻是個駕牛耕田的農夫,三十上下,滿麵關切地詢問。

雷秉聽得愣了一愣,在田中水裡一照,隻見自己蓬頭垢麵,雙目無神,一股說不出的落魄和委頓,幾乎將天色也拉暗了,不禁嚇了一跳。那農夫把犁頭一插,說道“沒吃飯吧?來我家頭一起吃!”。雷秉連客套話也似懶得說,隻點了點頭,木然跟了。

那農婦也十分賢惠好客,炒了幾大盤的熱菜,全湊到雷秉跟前,那農夫卻倒了一大碗酒遞來,道“小兄弟彆發怔,管你遇見啥山窮水儘之事,把這黃湯多灌兩碗,明兒個就柳暗花明又一村啦!”。那農婦笑道“你這屢試不第的窮酸秀才,又來吊文啦”。

雷秉一口氣咕咚下去好幾大碗,隻覺得從未喝過這般易醉的烈酒,一整夜的悲痛和壓抑瞬間衝破了堤壩,哇地一聲便伏案大哭,淚水如雨而下,止歇不住。那對夫妻倒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忙來勸慰,問他緣由。這等私密之事,雷秉豈能出口?隻是灌酒大哭。

待他醒來時,發現已被安頓在一張床上,後腦跳痛無比,渾身被抽了筋一般的癱軟。他勉強翻了個身,卻抹得滿手的嘔吐穢物,頓時羞慚無比,急忙翻起,將被套拆了,趁著天色未開,出門來到小溪邊浣洗得乾乾淨淨,又捧著冰冷的溪水洗了臉,頓時清醒了不小,心想道“慚愧,慚愧!我尚有血仇在身,豈可為了兒女之事,如此消沉落魄?”,將那被套晾了,留下一塊銀錠,超那草屋鞠了一躬,心道“我既然並不歸田,便得兌現承諾,去華山投蓋大俠了”,心中有了方向,大步拔足往南。他路上劫了一家富戶,搞了百八十兩銀子,買了一匹駿馬,一路奔馳不停,不消半月,這日進了河北地界。

此時正午時分,麵前顯出好大一座青山,路口一間茶鋪,一老一小父子兩人正在待客。雷秉拴馬入座,要了一盤玉米麵饅頭和一壺茶,正要再點一壺酒,那店主兒子突慌張叫道“爹,蔡掌門來了!”。那店主道“快擦一張大桌子,乾淨些!”,急忙迎了出去。

雷秉納悶心想,什麼蔡掌門?此處荒山野嶺,難不成竟還有什麼名門大宗?便轉頭望去,隻見一行五個佩刀漢子走了過來,那為首一人是個虯髯漢子,提著兩條粗胳膊,搖搖擺擺入了店,兩眼卻朝雷秉的馬瞥去。

那店主陪笑道“蔡掌門今日公乾忙嗎?這麼晚了才來用飯?”。那虯髯漢子將寶刀往桌上一扔,叫道“彆羅唕,快上飯菜來”,眼睛卻朝雷秉瞅過來,大剌剌問道“喂,小子,門口那馬楞地不錯,是你的?”。

雷秉頓時留上了神,道“是我的,你待如何?”。那蔡掌門道“你這人說話忒帶刺兒,跟你說,這山叫做大青山,我天龍派在此開宗立派好幾年了,如今來投者眾多,好不興旺。你今天把這馬留下,咱們做個朋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江湖中遇險,可打我天龍派的招牌來壯膽”。

雷秉心想,這一夥人分明是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的強盜,竟然還開宗立派,自稱掌門,真是可笑。再把這幫人一打量,自忖尚能應付,便笑道“這個不成,你這天龍派的招牌不甚響亮,怕隻對這小店主人好使”。

那蔡掌門騰地站起,罵道“小子,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啦!”,一拳便打了過來。雷秉手肘一拐,把他長拳一鎖,摜出門去,跌了個四仰八叉。另四人見掌門受辱,齊齊上來助拳,雷秉擼起衣袖,左一拳右一拳,將幾人打得東倒西歪。那一夥人見討不得好,齊齊把刀一抄,蔡掌門惱羞成怒叫道“這廝是個硬點子,今日結果了他!”,五柄鋼刀接踵而至。

這用起了兵刃,雷秉更是不懼,一柄劍東轉西繞,不消片刻,便刺傷了一人,叫道“喂,姓蔡的,你再胡攪蠻纏,莫怪我這劍下無情”。那蔡掌門便知道遇了硬茬,待要退卻,一時又下不來台,隻得怒吼一聲,硬著頭皮上。雷秉又不願真的殺傷人命,隻能且戰且退,一邊大叫喝阻。

那蔡掌門功夫不濟,察言觀色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心想到老子今日顏麵儘失,不找回點麵子如何服眾?這廝武藝雖高,卻是個心慈手軟的雛兒,老子強逼不退,非得要趕走他,奪了這匹馬不可!心如是想,刀上更猛了不少。

這邊雷秉被逼迫極甚,幾次怒火陡起,待要殺人,卻又心軟了下去,正作難間,卻聽一人叫道“都是江湖好漢,何苦死鬥來著?兩邊都住手吧!”。

這聲音不甚高亢,但從容淡定,字字清晰入耳,教人不得不聽。雙方便止了鬥,紛紛望去,隻見一個中年書生,形容落魄,麵貌卻甚是清秀,一雙亮眼閃爍,頭上一方青巾方帕,手搖一柄竹扇,拱手道“在下隴右人徐圖,適才路過此地,恰逢你兩方為這一匹馬生鬥,好不值得。在下便出錢從這位少俠手中買了,再贈與蔡掌門,如此雙方各自滿意,握手言和如何?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多個朋友大道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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