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台聞言無奈點頭,“罷了,隻是隻罰孔深一人,還是……”
“誅三族。”
“這……”沈清台如遭重擊,腳下不穩,踉蹌後退,還是葉昌扶了他一把,才沒跌倒。
“三族……”沈清台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如同霜打的茄子。
葉昌將他扶好後,沉聲了句“沈將軍,您想開些,是那孔深自己作惡多端,與您無關。”
他說完長揖一禮,離開了沈家書房。
曦月得知孔深被滅三族時,有些詫異,前世明明死了一千多人,這一世為何隻是孔深的三族?孔深三族所有人加起來,也才幾十人,家族還沒來得及昌盛,就湮滅了。
難道是因為提前,好些人還未犯事?
想來也是如此。
“爹,您明天去監斬嗎?”曦月擔憂的望向愁容滿麵的父親。
孔深是沈清台一手帶出來的部將,感情深厚,他因一教書先生便被誅三族,實在是……
“去!”
沈清台麵色堅毅的道,“死一個孔深,許能救更多人。”
這話倒是對,那孔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前世沒少連累沈家,包括還未開國時,沈清台就給他擔過不少事。
隻不過,這人實在會打仗,軍功與處罰一樣多。
“怕是會寒了很多人的心。”譚氏輕聲道。
“爹爹都跪那麼多天了,還要怎樣?爹,娘,咱們不欠他們的。”
沈清台夫妻二人聽了曦月的話,不由得深深看向她,臉上滿是震驚,他們的女兒何時這般懂事的?
思想成熟得可怕。
曦月感覺到父母的異樣,立刻裝作困頓的樣子,打了個哈欠,挨著沈溪南,趴在桌上閉了眼睛,沉沉睡去。
見女兒睡得香甜,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懂事不是什麼壞事,他們還擔心兒子女兒沒吃過苦,經不住事呢。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事永遠都是少不了的。
曦月本是裝睡,哪知裝著裝著,真睡著了,翌日醒來,已是豔陽高照。
今日沈溪南也沒有去上學,不光他,所有官家子女都沒去,等著午時觀刑。
曦月也等著。
在行刑前,沈家門口迎來了幾波為孔深求情的將領,這些人都是受過孔深救命之恩的,隻不過沈清台沒見。
終於,時間到了,沈清台先出門,然後譚氏帶兒子女兒,與左鄰右舍的官眷步行而去。
“夫人!”
走在街上時,有人湊到譚氏身邊,神色失望的看著譚氏,壓低了聲音道“開國不過幾日,皇帝便打殺功臣,這樣的皇帝,還擁護他做什麼!還不如趁現在有兵,反了!”
譚氏嚇得麵色蒼白,她不知這話沈清台有沒有聽到過,但此時告訴她,是想拖著他們全家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