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偷君心!
南城李府,一襲雪青色沉沉站在窗棱前,長目霜冷地望著窗外亭亭竹林。
李夢得搭在窗棱上的右手隨著眉心處深深淺淺的皺緊,逐漸握緊,直至青筋迸發,骨節發白,陰柔的麵上薄唇蒼白乾涸。
“可笑……”他淡淡呢喃道,眼裡起了繚繞的雲霧,痛楚從裡麵爬了出來,他的眼神倏地陰鷙起來。
這時,一抹猩紅色從窗棱上緩緩蜿蜒而下,很快乾涸在牆上,留下水一般痕跡。
“是嗎……”
此時,回廊轉角處傳來一陣叮當環佩聲響,清脆悅耳。
很快走來兩人,一人玉麵青衫,瘦腰黑帶,弓腰垂眸,姿態恭敬引路道“戴公子,這邊請。”
此人正是李府管家,李河安。
而另一人冠發玉立,外披了件銀灰袍衫,內著煙綠交領直裰,腰係月白大帶,帶上掛了三四件或長條方形或圓形鏤空的白玉墜子,素手肆意擺弄著手中竹扇,輕輕頷首示意。
待行至台階前,李河安駐足擺手,恭敬道“戴公子,到了。”
此處乃是李夢得的書房,因三麵環竹,形似環抱,故謂抱竹軒。
戴月歸看著“抱竹軒”三個字,再看著四周的竹林,竹子長的甚高,要不是他帶路,估計他也找不到,這哪裡是什麼抱竹軒,竹子都把院子藏起來了。
他莞爾一笑,折扇一開,對李河安笑道:“河安啊,你家大人莫不是要做什麼世外高人。”
李河安垂眸,眉心微蹙,未語,戴月歸也無意求問,大步前趨,眼裡一片冷意。
“哐啷”一聲,門就被推開了,李夢得聽見環佩叮當聲,蹙眉不悅道“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來了?
來人輕笑了下,薄唇驀地一彎,狹長的眸子裡儘是不清不明的笑意,倏地冷了下來。
他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隻是麵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退去,戴月歸便看到滿地狼藉,一愣,這是遭賊了還是
茫然的眸子很快回到一襲雪青色的淡漠上,皺眉不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嘖,你該不會是江郎才儘了吧?”烏眸輕轉,戴月歸笑了聲,直接踩了過去,不一會兒便倚靠在書案上,輕笑睨了眼李夢得,輕輕緩緩問道。
很快就看到了他藏起來的右手,李夢得覺察到他肆意的目光,回眸冷冷道:“你想多了。”
但願是他想多了……
“是嗎?那就是你心情不好嘍。”看他發冠未束,麵部消瘦,眼底一片青黑,他輕笑,他真是想不明白他,放著堂堂的李院事不好好做,偏偏跑來學人家嚼文嚼字,到底是折磨自己還真是興趣。他不知道,也沒興趣,隻不過彆誤了他才好。
可見他陰沉沉的樣子,又覺得新奇有趣,戴月歸雙手交叉胸前,轉過身,挑眉問道“怎麼,心情就這麼不好?”
“來,說來聽聽。”戴月歸掃了眼淩亂的案桌,目光一頓,眼底很快輕笑,看著李夢得頗有耐心說道:“興許本公子可以幫幫你。”
“不必。”看著他眼裡的淺笑,李夢得冷哼了聲,拒絕道。
幫他,就憑他。
李夢得看著他腰間的環佩,眼裡的冷然沉了下來,驀然出聲問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過這段時間沒事就彆過來嗎?”
看他這樣大大咧咧的來,李夢得蹙眉,這家夥怎麼就這麼肆無忌憚,真是讓人頭疼。
“我當然知道。”戴月歸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手裡的竹扇,薄唇露出一絲玩味,黑眸冷了下來,不準他來,可是他等不急了,睨著李夢得那陰晴不定的眼睛,他緩緩咧嘴一笑,挑眉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