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偷君心!
沒想到不一會兒,丫鬟去而複返。
齊秀瑩正要發怒,卻一個聲音自簾後傳來。
“該綢緞是悅君坊的鎮店之寶,無論何人、無論何價,一概不賣。”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其聲軟綿,卻又透著世俗的老練與渾然天成的威懾。尋聲望去,碧綠的珠簾輕響,一抹曼妙的身姿,如蝶翩翩而來。入眼水洗桃紅衣裳,淡一分濃豔,添一分素雅,倒讓整個人氣質卓越了起來。
齊楚兒細細打量著,暗歎不愧為悅君坊,僅一件衣服便能讓人氣質大變,真是有趣極了。抬眸看向來人,視線中便多了幾分熱切,也更加期待自己的成衣。
來人似乎感受到齊楚兒視線,輕輕掩嘴一笑,隻是一笑間,眼裡嫵媚流光,倒讓人難以移開眼。齊楚兒便是如此。
“有女如玉,娉婷有禮;有女如月,霜妝素裹。不妖不濯,宜其室家”,紅衣女子目光流轉間,靜靜地打量著齊楚兒,不一會兒似有婀娜聲從耳中傳來,“姑娘可是左丞相府的大小姐,楚兒小姐?”
齊楚兒被這麼高度的誇讚,小臉一下子落了羞,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樣誇,還是女子。
不過齊楚兒還是很理智的,並沒有被誇得失去理智,她是如何知曉她的,難不成與原身是舊相識,這樣想著,齊楚兒握著手絹的手心微微沁出汗珠,麵上倒是無甚異樣。
看出齊楚兒麵上的疑惑,紅衣女子輕輕一笑,“青欒與楚兒小姐乃是初次見麵,隻是楚兒小姐同齊二小姐一同前來,再加上青欒略有耳聞,再觀察二位衣著,便一下子猜著了。”說完,女子低眉,輕輕作揖“青欒無意唐突了佳人,在此願為大小姐親自裁衣作服以表歉意。”
“不成不成,”齊楚兒突然被這轉變的畫風淩亂了,覺得對方說的太嚴重了,難不成誇自己也算冒犯了?齊楚兒連忙推拒,見對方詫異抬眸,仍執意說出心中所想“既是無意,青欒姑娘又何來歉意之說。若人人都如青欒姑娘這般拘禮,那世間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齊楚兒還是覺得,沒必要大驚小怪。隻是她這番行為落在大家的眼裡就變了味。
說完後,齊楚兒覺得自己說的痛快,也理應如此。沒想到坊內卻一片寂靜。齊楚兒有種烏鴉從頭頂飛過的尷尬,愣了愣,身旁的巧芯拉了拉齊楚兒的袖子,小聲道“小姐!”
齊楚兒湊耳過去,抬眸間自然也瞧見青欒姑娘眼裡的驚訝。突然被巧芯這麼一百科過後,齊楚兒再瞧青欒姑娘,便見她對自己笑了。不過齊楚兒麵上並未改色。
因為這世界上再沒有比她穿越重生更令她驚訝的秘密了,所以齊楚兒實在無法表現得像他們那樣驚訝,也做不出。而她有種感覺這青欒姑娘倒是喜歡她的性子。假若她趨炎附勢,如人對她讚歎仰慕不已,怕不是不得她的另眼相看了。
簡單地說就是抖的人,跟那混蛋七王爺一毛一樣,想起那家夥,齊楚兒突然有些頭痛,不僅扶額揉了揉。
這時,看這倆人一來二去,將她視若無睹,她齊秀瑩雖已經不是相府嫡長女,但從未受過如此待遇。不挽回她的顏麵,她還有何麵目立足於,憤憤道“青欒姑娘,本小姐今日便要買了你這鎮店之寶,你且開價吧!”
本不欲同此人說話的青欒,見對方顯然執意如此,眼底笑意全無,一雙笑眼直直看著齊秀瑩。
電光火石之間,齊秀瑩也並沒被比上去,“就問你賣或不賣。”
“方才青欒所言已經十分明白,大小姐若還是不明白,”青欒佯作頭痛扶額,過了會又皺眉看向齊秀瑩,俯身在其耳邊低語。
她的聲音雖偏生的柔媚,但淩厲起來就像帶刺的玫瑰,齊秀瑩一不留意,就惹上了這朵嬌豔欲滴的玫瑰“難不成要用嬰孩之語,手把手教會不成?”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人都清楚地聽見了,也真切地看見了齊秀瑩滿臉的羞憤的啞口無言。
“你!”
“一言既定,千金不改。”青欒甩了衣袖,轉身離開之時瞥了眼齊秀瑩,眼角的冷足夠傷人“齊二小姐若是買好了,便可離開悅君坊了。”
望著她怒撕齊秀瑩,齊楚兒很是驚訝,媽呀這段位太高了吧。
不想承認的是,除了齊楚兒,此刻突然冒出來的青欒姑娘也成了齊秀瑩最討厭的人榜單裡的“探花”。
“嗬。好一個‘一言既定,千金不改’”冷靜下來齊秀瑩輕笑,“世人皆說悅君坊的青欒姑娘言出必行,是天下難得的剛烈女子。”
“今日一見,秀瑩覺得也不過如此。”
“哦?”,青欒本不欲理她,奈何她的姿態,這麼讓她看不順眼,強忍怒氣,青欒麵上仍是半真半假笑意“不知齊大小姐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倒是覺得青欒姑娘似乎似乎忘了自己曾對世人說過的話?”
“我說過什麼?”
“你說過從此不再親自裁衣製服,這些年來,多少王公貴族求你,你都不曾鬆開答應。怎麼一見齊楚兒就立馬答應呢!”真是太令她失望了,枉費她一直將她奉為高嶺之花,視為女子楷模。居然隨手將自己的諾言打破,還是為了自己的死對頭齊楚兒。憑什麼所有人求之不得的,她都能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