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抖著腳上的人字拖,翹著個二郎腿,整個人縮在一隻竹凳裡,拿起已經滿上的酒碗,咕咚咕咚咕咚就是幾大口,酒碗重新放回小桌子上,這才長長地吐了口氣。
略微打了個酒嗝,又夾了一筷豬頭肉,三口兩口吃下去,再喝了兩口酒“嗬!得兒勁!”
“那個金菊書屋股東皮先生的學生……”
“湯雲飛?”
“對,就是他。”
“這小子畫畫兒挺厲害的。”豬頭肉裡麵還有花生米,劉澈一筷接著一筷,極為熟練地往嘴裡丟,看得王角一愣一愣的。
這得吃多少花生米,才有這技能?!
“劉哥,我不是幫他聯係了‘南海角先生’的一篇新文麼,然後他就介紹了幾個金菊書屋退休的雕版師傅。”
“謔,這也行?”
劉澈眼睛一亮,筷子懸停在半空,上下打量了一下,“可以啊你。”
“嘿嘿,我這不是借勢麼。”
“謔~~”
這下劉澈是真的高看了王角不小,筷子點了點菜盤,“長進了,長進了啊。知道‘借勢’,你就是去河南,你也能混了。”
“劉哥,聽說河南是用電燈的?”
“那可不咋地?關中、河南、湖北、山東、河北、江南,就這幾個地方能正規用電,我在黑水那旮旯也能用,就是得審批,賊他娘的麻煩。老子去他娘的,狗王八就知道瞎整,照老子意思,這逢水就蓋個電站,咋了?你就說咋了嘛!”
罵罵咧咧的劉澈仿佛是不解氣,抄起酒碗,又噸噸噸幾大口。
“劉哥吃菜,吃菜,彆光喝酒啊。”
“滿上!”
劉澈脖子一梗,手指指著酒碗。
“好好,滿上滿上……”
拿起酒桶,又嘩啦啦地滿上了一碗。
“不說這個,什麼電不電的,他娘的……”
又喝了一口酒,豬頭肉嚼了一半,劉澈嘴裡含著豬頭肉繼續忿忿不平地罵,“你就說這用電怎麼了吧!怎麼了吧?!”
拍了一下桌子,發現桌子不平,容易把酒水灑了,劉澈趕緊用嘴把灑桌子上的酒吸乾淨之後,拍著大腿接著罵“那幾個狗東西,跑敘利亞刨了個土坑,弄了石油你知道乾嘛嗎?儘他娘的蒸餾煤油。就老子那第三工業部,上上下下就想著賣煤油燈呢。”
“石、石油?”
“那可不咋地?不然你以為就敘利亞那破地方,誰他娘的願意去。老子之前在河北給人做管子,熟鐵的,就是專門輸送石油的。差點就被調過去,嚇得老子趕緊把管子做廢兩千根,這才去了黑水,那回……”
提到這件事情,劉澈還心有餘悸,“嘖嘖。”
隻是把豬頭肉咽下去之後,劉澈又歎了口氣“可誰他娘的能想到,老子去了黑水之後,居然就來了南海!王八犢子的……”
“劉哥,咱不生氣,吃菜,吃菜……也就是緣分,不然我還認識不了劉哥呢。”
“那可不咋地,我跟你說兄弟,緣分呐!”
端起酒碗,劉澈很是爽快地說道,“走一個。”
碰了一下碗,王角一口乾了之後,這才道“劉哥,正好《花季雨季》銷路還挺好,要不劉哥也掛個名,到時候咱們把這玩意兒整河南河北去,到時候腰纏萬貫,就算不出出氣,自己想乾啥就是啥!對不劉哥?人得有夢想!”
“沒說的,兄弟你想咋安排就咋安排,乾了!”
“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