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上的偏差,讓王角開始重新梳理對殺龍港、北蒼省乃至整個皇唐天朝的判斷,很多事情,可能跟自己初步觀察的完全不同。
“明天天一亮,就去找錢老漢。”
現在看來,很多事情隻有錢老漢這樣的老江湖,才能解惑。
隻是,第二天一早,在蕭家子弟還在震驚新姑爺的豪宅居然這麼豪的時候,王角在“沙縣大酒店”也是一臉的震驚。
“先、先生,您、您這是怎麼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躺病床上了?!
臉色蒼白的錢鏢雖然不至於到氣若遊絲的地步,但是說話的氣力明顯不行。
“是阿角啊。”
“先生。”
喊了一聲,錢鏢看了一眼床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王角這才靠過去,有些緊張地觀察著錢鏢,心中暗忖:難道昨天海賊搞得這麼大,連這裡都被波及了?
可是一路上過來,到處都是街壘,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離“沙縣大酒店”,還有非常大的一段距離。
這裡是安全的,可是,錢老漢的樣子,可不像是受了輕傷。
篤篤。
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不等王角去開門,房門便被人打開了。
一個光著腦袋,頭皮上有著古怪刺青的老者,拄著一柄油光鋥亮的楠竹龍頭杖,邁步進來之後,笑嗬嗬地看著王角和錢鏢:“老三啊,這就是你收的學生?”
“阿角,這是我大哥,你喊伯父、老伯、師伯,都可以。”
“不用客氣。”
錢鏐踩著皮靴,每走一步,手中的楠竹龍頭杖,就會點一下房內的地毯,地毯是冠南的好貨,然而卻被楠竹龍頭杖,輕易地點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出來。
這龍頭杖的下方,竟是個尖尖的金屬頭子。
“鄙人錢鏐。”
說罷,錢鏐站定在了病床前,雙手交疊在龍頭杖上,拄杖帶著微笑,看了看錢鏢,然後又瞥了一眼王角,“老三,聽說你的學生算術不錯,要不要我安排一下,讓他進女皇學院?”
“好啊。”
錢鏢麵色淡然,聲音雖然虛弱,卻意外的讓王角覺得,這老頭兒竟然有點剛,雖說有點搞不清楚,這明明是親兄弟的兩個老家夥,怎麼會搞得這麼有疏離感,那種客套客氣,根本就是毫無交情的人,才應該有的。
“阿角,我大哥是要入閣的人,有這樣的靠山在,你將來也好混一些。”
“入、入閣?!!!!”
拖著長長的音調,王角一臉的不可思議,那副震驚的模樣,絕非是裝出來的,當然他有裝的成分,但震驚卻也不摻假。
畢竟,放穿越前的行情來看,眼前這個光頭老大爺,那是屬於能上央視時不時亮個相的級彆。
至於能不能主持會議,又或者在主席台第一排坐哪兒,這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可隻要如此思量,讓王角驚歎,也實屬正常。
錢鏐對王角的反應倒也不以為意,笑著衝王角點了點頭,然後才對錢鏢說道:“朝中有人好辦事,這種道理,老三你應該早點教的嘛。冠軍侯為何能建不世之功業,不正是因為朝中有人嗎?這個道理,老三你既然懂,就要時不時地提醒一下門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