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呢,得研究他們的心態,他們想不想跟藍彩仕接洽?
自然是想的,因為“青龍阿彩”牛逼啊,是大人物啊,將來做了選人,那就是“相公候補”啊。
指不定哪天就進了淩煙閣,專門負責一些法律工作呢?
人得有夢想,奇貨可居麼。
可惜,他們沒門路,也沒渠道。
然而在這裡,在紀天霞的報社之中,但凡有人來打聽,那紀天霞就敢說藍彩仕是他的小老弟,而王角新收的小妾,也是他紀天霞介紹的。
什麼都是真的,就是假的沒說。
到此為止,紀天霞隻要說競選進奏院選人需要資金,他紀某人,可以代勞籌措,為“青龍阿彩”助威呐喊。
這一波錢,少則萬兒八千,多則五六七八萬。
紀天霞要麼?
他分文不取還往裡麵再貼一萬兩萬的,直接取得這些零散“富戶”們的信任。
第二年的時候,“青龍阿彩”就得正兒八經地稱呼一聲“藍相公”。
選人藍彩仕的腕兒,又粗又硬,但紀天霞就敢說藍彩仕當上這個選人,他是出了力的。
但是他跟零散“富戶”們,自然又是“通力合作”“藍相公很高興”“諸君眼光卓越”等等無聊的廢話。
之後頂著藍彩仕的名頭搞集資,又有幾個“富戶”會覺得,這事兒有貓膩呢?
畢竟,紀先生就是武漢來的超級大老板,朱雀大街住著,報社辦著,沙縣大酒店逛著,還是東港達官貴人們的座上賓。
怎麼看都不會是騙子,也不能是騙子。
實際上紀天霞也沒有當騙子騙一把就走的意思,細水長流麼,第二年隻要讓這些零散中小型“富戶”的毛利增加,多寡不用管,隻要在增加,那麼他們對第三年的期許隻會更高。
而當年賺來的利潤,就算多拿一部分出來,專門拜托紀天霞用來給“藍相公”吹捧,又有什麼關係?
這錢,紀天霞可以吃到藍彩仕不再做選人的那一天!
都不需要巧令名目,所有的賬都是公開的,所有的活動都是千真萬確的。
這些“富戶”們感覺自己跟藍彩仕搭上了關係;也感覺自己已經參與到了殺龍港的政治活動中;甚至感覺自己已經能夠左右南海的天氣變化……
他們願意掏錢的目的,就是為了賺不遠將來的豐厚回報。
而這個“不遠將來”,會一直都是“不遠將來”。
廣告費?
他紀某人如果隻是為了廣告費,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一些?
而且,紀天霞也從來不是說隻給這麼一撮人帶來“希望”,所有人,所有在殺龍港長住或者短暫停留的人,他都願意給他們帶來“希望”。
亂黨中想要戰天鬥地的,他就給一份《真理報》,同情亂黨的,自然會想方設法讓這一份來之不易的《真理報》留下來;亂黨中想要恢複皇權,讓皇帝重新君臨天下的,他就給一份《衝鋒報》,皇權特許,天下無敵,愛怎麼衝鋒怎麼衝鋒,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保皇黨隻要把錢交出來,他紀天霞能讓《衝鋒報》為皇帝陛下儘忠到關門倒閉的那一天!
今天他可以鼓吹“言論自由”,明天就能寫“社會秩序”。
早上可以闡述什麼叫做“科學思維”,晚上就能寫“民主正義”,甚至還能玩個黑暗大邪道,在科學的研究中,搞民主理論。
真理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紀某人覺得應該少數服從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