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杜飛頓時大喜,但是他強忍著喜悅,偷偷地掐了一把大腿,然後驚愕地幾近痛苦,旋即又上前兩步、退後一步,這才抱拳躬身,大聲說道:“卑職,多謝主任栽培!”
“噯,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啊,談不上,談不上……”
副主任很是滿意地笑了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這個杜飛,竟然還真是有點本事的,不愧是“南海杜氏”這一脈的,能力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啊。
等離開了人事管理處,杜飛整個人都是緊張無比,想要找個地方大聲吼叫一番,但是這裡是海軍駐地,他不能這麼乾,大聲喧嘩,也是違反禁令的。
不多時,換上了常服,離開了軍營,這才興奮地在一輛出租馬車車廂中揮舞著拳頭,然後大吼大叫。
升職了!
真是沒想到,竟然升職了!
這真是天上掉餡餅兒的事情啊!
這樣的美事兒,怎麼就落在自己的頭上呢?!
但是很快,杜飛又強行冷靜了一下,不冷靜不行,因為毫無疑問,副主任馮提菊的想法,根本沒有任何掩飾,就是奔著王角去的。
蒼龍道多少年來頭一個土生土長的像樣讀書人,還是北蒼省義務教育運動以來的第一個重大成果,這是招牌性的人物,背後更是有“會稽錢氏”這樣的龐然大物。
南海四大家族,麵的會稽錢氏,也隻能往後讓一讓。
馮提菊這個人事管理處副主任,看中的,隻能是王角,隻能是王角背後的力量。
說不定,還想通過跟王角打好關係,將來安排人前往殺龍港呢。
地方海軍那些沒辦法前往中央混個高職的,都是想儘辦法在彆的地方撈好處。
畢竟,人不可能一輩子當兵,得有車有房有老婆有良田,這些,光靠在職時的那點糧餉,猴年馬月才能攢出來?
杜飛頓時糾結起來,如果真要是讓他做個中人,聯絡王角……
那不是露餡兒了嗎?
他算什麼?
他算個屁啊。
怎麼辦?
糾結不已的杜飛,忽然又想著,自己不如豁出去,直接給小王相公磕個頭,就說要給他做小弟,鞍前馬後端茶倒水,這可不就是自己人了嗎?
當然了,得找個沒人的地方……不然有損臉麵。
可是沒人的地方,自己怎麼表演,也沒個見證……
很是糾結的杜飛,這光景腦袋裡,都是想著將來馮提菊要是提了要求,自己做不到,那真是屁也沒有。
雞飛蛋打是肯定的,一個乾事長而已,能升上去,也能擼了。
擼的理由多得是,“玩忽職守”四個字,隨便往裡麵填罪過。
“不行,我得去找小王相公……”
說什麼都得找,不然就是個早死晚死的事情。
而且馮提菊在琢磨啥,他杜飛能不知道?
副主任變主任,沒好處送上去,駐軍主將誰當你是個鳥?
除非有祖傳的寶刀,祖傳的一雙玉瓶,然後跑去白虎節堂,說要送個禮……
要是犯了事兒,那就隻能當街賣刀了。
馬車到了歡州的春明大街,東西走向的街道上,兩邊多的是客舍、酒樓、酒店。
最東頭的春明樓,就是王角現在落腳的地方。
之前在殺龍港的春明樓,因為藏匿亂黨,還被劉億給推了。
後頭死了多少人,王角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即便如此,春明樓隔幾天照樣開。
春明樓的實力,就是這麼的硬紮。
“官人誒~~老先生好大哩麵子哦,咋個我們恁麼多人住到起,還不收錢唵?”
“你要出錢也可以啊,從你生活費裡扣。”
“……”
金飛山頓時俏臉一黑,皺了皺鼻子,瞪了王角一眼,然後飄到蕭溫身旁,一把摟住了蕭溫,這才衝蕭溫撒嬌道,“夫人~~你管哈子你家相公嘛~~你看嘛,硬是欺負人哦~~”
掩嘴竊笑的蕭溫溫柔地搖了搖頭,任由金飛山在她懷裡鑽,然後摟著金飛山的腰肢,也是開著玩笑說道,“姐姐家裡這麼有錢,何不直接把這酒樓給買了?”
“夫人~~”
扭著水蛇腰,搖晃著蕭溫的金飛山,整張臉都是寫滿了“委屈”,隻是這妞內心卻是爽翻天:嗨喲~~胖妹兒真是太安逸了噻~~安逸慘嘍~~嘞個手感,太舒服嘍~~
忽地一想起王角每天晚上都要摟著蕭溫,頓時覺得有點嫉妒,胖妹兒嫁給自己老公,真是……不對?呃……好像哪裡有點問題。
想著這個問題,金飛山竟然有點發呆。
閨房嬉笑間,在外麵正在翻閱報紙的王角,發現歡州這裡的行情,是真的不如殺龍港,整個歡州的經濟規模,可能就是殺龍港的一個西港那麼大。
照理說一個地方最發達的街市,應該是朱雀街,歡州也的確有朱雀街,但是,最熱鬨的,卻是東西走向的春明大街。
原因很簡單,春明大街往東一直走,就是歡州的港口。
離得近。
街市看似繁華,但大多數的消費人群,卻是軍人,還有少量的本地官吏,富戶的口音,一聽就是交州來的,絕非是歡州本地人。
街道上的設施也比較陳舊,看得出來,有些年代了。
“看來,糟老頭子說得對,海賊、亂黨在蒼龍道胡混,不是沒有道理的。”
殺龍港的繁榮,在本地的時候,可能還不覺得,但是到了歡州,這麼一對比,就感覺出來差距了。
有了對比,才有感覺啊。
正說著,卻聽郭威在大門口喊道:“老爺,那個杜飛,說要求見。”
“嗯?”
王角一愣,原本沒打算見,但想了想,道,“讓他過來吧。”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