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問題啊,我就是隨便玩玩的,去‘威尼斯人’,也就是天天玩女人打牌,完全不懂怎麼管,我早就想出來浪了。”
“……”
“……”
“……”
主座上的劉謙臉皮一抖,瞪了一眼劉岩,然後看著西軍老兵道:“老程放心,老三做不做總經理,都是無所謂的。”
“哼。”
坐在劉岩身旁的劉台,冷哼一聲,“來的時候,我怎麼說的?”
“忘了,忘了……”
訕笑一聲的流言,連忙跟二哥點頭,然後隔著劉台,衝另外一個默不作聲的中年漢子道:“大哥,我從‘威尼斯人’出來之後,每個月多給我點錢啊!”
“……”
“……”
“……”
劉台臉色頓時不善,低聲喝道:“閉嘴!”
“噢,忘了忘了,閉嘴閉嘴……”
說著,劉岩悻悻然地縮著腦袋,繼續坐在那裡“發呆”。
隻是這光景,他內心卻是暗爽:這班叼毛食屎吧!真以為是“四大家族”要搞你們?撲街!老子我上岸啦,哈哈哈哈哈哈……
壓抑著內心的狂喜,劉岩整個人都是表情扭曲,在外人看來,便是各種慫包。
唯有那個西軍老兵,卻是盯著劉岩看了好一會兒。
白雲山銀行被搶之後的應對之法,似乎大方向就這樣定了下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統一口徑,然後各自出力追查損失。
畢竟,這損失如果能追回來,肯定是最好的。
然而與此同時,會議廳外有人穿著製服,就這麼淡定地去了倉庫頂層。
因為穿著保安服裝,且又是熟麵孔,倒也沒人阻攔。
這人到了倉庫頂層,隨手打了個噴嚏,從口袋裡摸了一張紙擦了擦,隨手扔到了倉庫頂層的雜物室。
等他走了之後,一隻手從雜物室內伸了出來,將那張紙撿了進去。
一切都是悄無聲息、不著痕跡。
“白雲山銀行”這邊的股東們,似乎已經把事情擺平,然而同樣遭遇了搶劫的“高達銀行”,卻是焦頭爛額。
他們主要是福州人和建州人合夥,外人很少,想要滲透進去,除了姻親這條路,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但既然能在廣州這裡開銀行,沒有坐地戶的支持,顯然也是不行。
“南海四大家族”之一的冼家,就是最早跟福州人、建州人聯姻的。
“有沒有搞錯?!現在怎麼辦!”
“跟人說我們賠得起?”
“賠得起?!拿什麼賠?!你當你是劉知謙!”
“那現在怎麼辦?”
“先不要慌,拖一下,試試看能不能申請救助!”
“要不要催一下警察趕緊破案?!”
“你是白癡嗎?!破案?!之前‘白雲山銀行’才被搶,破案?要破案也輪不到我們啊?!”
“如果救助批不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還用教?破產。”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如果風頭不對,立刻一把火把賬本全燒了!他媽的……”
罵罵咧咧的那人,突然沉聲道,“這時候如果有人要拿錢,給也不是不可以給,但就怕有人使壞啊。”
“使壞?”
“一旦擠兌,就要清查……”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
真要是查的話,如果有人專業一點,就會查到某些資金的來去走向。
“高達銀行”的主要業務,就是麵向福州人、建州人,曾經的東天竺,也就是高達國,現在那裡的港口,就叫西福州。
隻有“高達銀行”內部的人,才會清楚,他們的大客戶,到底在做什麼勾當。
買賣奴隸這個事情,大家都在做,但是,不能說出來,更不能讓人抓住痛腳。
“這幫亂黨,統統都該炮決!”
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忽地,外頭傳來了一陣動靜,有人慌不擇路地衝了進來,然後氣喘籲籲地叫道,“香、香都,香都銀行,被搶了!”
“臥槽!”
“冚家產啊!”
“香都銀行是冼家的銀行啊!”
“這是連環案,這絕對是連環案!”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好了,這下好了……”
“放屁!都不要吵!這樣說不定我們還能穩住!”
忽地有人叫了起來,“去!去通知賴先生,就說……不,等等,先不要慌,先不要動,再等等,再等等看……”
此人額頭上冒著汗水,他忽然覺得,現在這個事情,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透著一股子讓人心慌的邪氣。
連續搶三個銀行,亂黨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
更可怕的是,“高達銀行”被搶之後,銀庫除了一片狼藉之外,那是半點有意義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完全沒辦法確認劫匪到底是什麼身份。
然而現在說的都是亂黨乾的。
此刻,在廣州火車總站,王角美滋滋地踏上了“專列”。
總算是要走了,留這兒那不是鬨麼,這他媽的,再待下去,他感覺肯定還會有大事兒發生。
“謔,這車廂,高級,豪華了啊。可以可以可以……”
王角突然發現,這“南忠社”的專列,是真的不錯,一應設施俱全,還有專門的廚房,隻要願意,自己都能下廚露一手。
車廂和車廂之間,都有雙崗,其中一節車廂的頂部,還加裝了射擊口。
放的是槍還是炮,已經不重要了,反正車廂是鐵皮的,那就已經很安全了。
“臥槽?還有棋牌室的嗎?”
在不同的車廂來回走動著,陡然發現一節車廂內,居然還有麻將桌,這就很專業了。
坐火車,沒有消遣怎麼行?
正當打算再觀摩觀摩的時候,就聽幾個車窗外站台上的保安,一邊走一邊說道:“現在亂黨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啊,連搶三家銀行,要是一直搶下去,肯定很多錢!”
“聽得我也想跟亂黨混了。”
王角臉皮一抖,眼珠子瞪圓了:連搶三家銀行?!臥槽,老子上個車的功夫,這又有銀行被搶了?!
我勒個去……
我們銀行家,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心中吐了個槽,王角當真是慶幸,自己果然走得快。
真要是留下去,廣州城弄個戒嚴出來,那根本不是個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