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尼瑪的,我問你!有沒有看清楚是誰的人啊?!”
王角一手持槍,一手指著對麵領頭的警察。
“先生,我、我是番禺縣警察局……”
“你阿爸我在問你啊!”
王角將肩頭的大銃直接端平,雙眼盯著對方,“有沒有看清楚是誰的人啊?!”
“先、先生,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大步流星的王角到了跟前,直接跨過已經躺地上的郭威,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對方的臉上,“叼尼瑪的,現在認不認得我啊?!”
“認、認得……”
啪!
反手又是一個巴掌,“你阿爸我的車,能不能走啊?!”
“能、能……”
啪!
“知錯就要改!挨打要立正!你家長官沒有教過你嗎?!”
“教、教過……”
“我叫王角,天王老子的王,北蒼省史上第一個狀頭,你攔我的車,搶我的人,你以為你是誰?!叫你長官過來!”
“是、是!”
“快點!”
“是!是……”
“啐!”
吐了一口口水,王角咧了咧嘴,瞥了一眼還在地上的郭威,“還不起來?要不要我幫你啊?”
“……”
郭威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等抹布從嘴裡拿了出來,郭威一臉悲憤:“老爺,我……”
“你彆說了,彆說,多說一句我感覺我都替你害臊。”
“……”
郭威臉皮漲得通紅,又羞又惱,以前江湖上講數,可沒這麼多破事兒啊。
這些番禺縣的警察,不講規矩,不講道理,上來就把老子給綁了,這是偷襲!
要是以後都不講規矩,道上朋友都不用混了,天天打打殺殺吧。
“滾一邊去。”
“……”
轟走了郭威,王角這光景也想通了,他不惹事兒,不代表事兒不惹他啊。
還是得呲牙咧嘴一下,不然不好使兒。
再說了,現在隻要知道他是不好惹的,怎麼地之後去南昌,也該消停一下吧。
“他媽的,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正罵娘呢,卻聽麻將聲嘩啦啦乍起的車廂內,傳來了金飛山的喊聲:“官人誒~~又是啥子事情嘛,來打牌噻~~三缺一!”
“我缺尼瑪個頭,去找新來的謝家小妞兒!”
“老子要是沒找,咋個來喊你嘛~~人家謝姑娘說嘍,她懂不起,不會麻將~~來嘛~~官人~~輸了脫衣裳噻~~”
說著,金飛山在大庭廣眾之下,拋著媚眼發浪,那騷情當真是四溢,看得周圍番禺縣的年輕警察們一個個眼珠子鼓在那裡。
這也太刺激了吧。
果然做人就應該出人頭地!
出人頭地了,就能跟眼前這位大爺一樣,出去玩都能關起門來打牌輸了脫衣服!
想想都爽啊!
大丈夫,當如是!
“要發騷晚上發!”
暴躁的王角扭頭吼了一聲,此時,終於見著幾個一路小跑的警察往這邊月台趕。
為首的一個,警帽都脫了,露出了“地中海”的禿頂,一邊跑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
隔著一段路,就見這位禿頭中年警察,就堆著笑喊道:“誤會,誤會啊王公子!這些都是誤會!是底下的兄弟們沒眼力,衝撞了王公子!”
“我王角,這位警官,不知怎麼稱呼?”
“鄙人姓陳,名冠東,忝為番禺縣警察局副局長一職。嗬嗬……這些都是誤會啊王公子,鄙人這次負責搜查貨運總站藏匿的亂黨,昨天才奉命又從局裡抽調了一些心腹,他們也是剛出番禺縣,沒見過世麵,衝撞了王公子,實在是罪過……”
“陳、陳冠東?!”
“哎呀,莫非王公子聽說過鄙人?”
“倒是有所耳聞……”
“哎呀,幸會、幸會,鄙人一向與人為善,在江湖上,也算是略有薄麵。想必,也是王公子無意間聽到了鄙人的一點點傳言……”
“陳局長。”
“副,副的,副局長……”
“都一樣。”
言罷,王角看著陳冠東,道,“陳局長,我現在要去京城,這輛車,是‘威尼斯人’總經理劉總給的麵子。既然陳局長是要抓捕亂黨,那我也不能太過分,這樣吧,陳局長派人去車上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亂黨。”
“哎,不必,不必!”
陳冠東連連擺手,“王公子‘狀頭之才’,將來必是帝國精英,我皇唐天朝的棟梁,怎可能會有亂黨混入其中?王公子,這些,都是誤會。絕對都是誤會。”
說著,這位番禺縣警察局的副局長,招了招手,就見兩個腰間彆著手銃的披甲警察走了過來,手中還端著托盤。
“舟車勞動,旅途遙遠。正所謂,窮家富路。王公子前往京城,總有些許開銷,鄙人多了沒有,少備盤纏,隻為交個朋友。”
“陳局長,這就不必了吧。”
“噯……王公子,這都是鄙人的一點心意啊。”
點頭哈腰的陳冠東拍了拍心口,然後又道,“當年臨漳山紀天霞,有‘千裡送鵝毛’之舉,時人皆言‘禮輕情意重’,可謂美談。如今鄙人,不過是照貓畫虎,有樣學樣。王公子隻要不嫌棄鄙人粗陋,便時極好……”
“……”
你他媽當什麼警察局副局長啊,你這樣的人才,去拍電影多好?!
那必須得火啊!
王角是徹底的服了,這年頭,這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有啊。
不過有一說一,陳冠東這麼一操作,還真是挺好使的,賠禮道歉、挨打立正,該做的都做了,而且儘管現在月台上沒什麼人,但也算是大庭廣眾之下丟了人。
這傳揚出去,他想要副局長轉正基本沒戲。
有損朝廷威儀麼。
可還彆說,正因為他能有損朝廷威儀,這番禺縣警察局的局長,指定很看重他。
隻有不是真有人要搞他,否則今天的事兒,乾了也就是乾了。
完了王角這邊還得謝謝人家,畢竟,人家是公器私用,原本是抓亂黨來著,光明正大的業務,結果就是賣了你“王公子”的麵子,亂黨也不抓了。
多大的臉麵!
“陳局長。”
王角衝陳冠東抱拳行禮道,“等我放假返回殺龍港之時,路過廣州,一定去番禺縣登門拜訪。”
“哎呀!客氣客氣,王公子隻要肯來,鄙人一定掃榻相迎……”
“好!”
人才啊臥槽,這尼瑪真是拍馬屁的精英,搗糨糊的骨乾,這尼瑪在番禺縣當個副局長,簡直是屈才啊。
兩個警察手中托盤裝著什麼,王角也沒看,反正上車之後,直接一盤送了郭威,給他壓壓驚。
王角現在就怕這貨受不了刺激跳車自殺。
不過轉念一想吧,這車速也不快,跳車相似也挺不容易的。
剩下的一盤,王角直接讓王國拿去記賬,給同行的護衛們,都均分了。
不用想的,番禺縣這種南都所屬之縣,有錢得很,不知道多少闊佬就是番禺縣出來的,王角在“寶珠椰子飯”殺魚的時候,見識過不少船,就是番禺老板的。
以番禺縣的鄉風、實力,陳冠東送出來的東西,必定是金條。
多大分量不好說,但隻能是金條。
果然,等分錢的時候,護衛們都是爆發出了歡呼聲,等到火車開動之後,王角要了一杯茶,坐在那裡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陳冠東是真的追逐亂黨,那麼,亂黨到了火車站……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