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非常的無語。
這尼瑪什麼畫風?
看了一眼馮令頵,王角終於明白“大頭狗”的“狗頭”是怎麼大的了。
攤上這四個兒子,腦袋不大,能行?
“童言無忌,滾。”
馮令頵聽了兒子的瘋言瘋語,臉都黑了,直接轟走了馮延慈,這大廳裡麵又不是沒有張家的人,你這樣胡言亂語的,彆到時候打起來。
“噢。”
馮延慈心中暗爽,終於可以溜了,隻是還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湊到王角旁邊問道:“王哥,你銃法是不是很好?我聽說王哥先生,幾十年前就號稱‘南海養由基’、‘當代長孫晟’,王哥,有空露兩手啊。”
“呃……好。”
王角能說什麼,能說什麼?
總不能當場反駁,說自己是“南海角先生”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角還是頭一次聽說“南海養由基”這個名頭。
看來,錢老漢的傳奇,在不同的地區,有著不同版本的演繹。
“南海養由基”、“南海角先生”,都是“南海”抬頭,同出一脈,很合理。
“王哥很好說話啊,之前姓張的還說王哥暴躁無比,像‘老虎狗’。”
“……”
“滾啊!”
馮令頵上去就是一巴掌,“滾!”
“噢……”
捂著後腦勺的馮延慈一臉委屈,少年尋思著自己說的都是真的,憑什麼挨打,然後看著老爸,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謂“老虎狗”,說的是阿爾薩斯鬥牛犬,阿爾薩斯公爵舔上大唐帝國之後,主要的進貢清單名目中,就有這種看似凶狠,實則慫到不行的狗子……
王角在殺龍港,也沒少見這種狗子,大量的水手從海外帶回來,然後隨便跟土狗串兩下,就形成了獨特的串串。
嶺南省的著名犬種中,“老虎狗”也算其中之一,不過是串串。
一如“大頭狗”……也是串串。
總之,本質上而言,都奔著田園犬的發展方向一路狂奔。
“王相公,這小子一向如此,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沒有啊馮經理,我覺得五郎挺好的。再說了,我看五郎的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十六了啊,還不懂事。”
很是糾結的馮令頵,感慨地說道,“隻是希望他不像三郎就好。”
“十六?那正好比我小個兩三歲啊,大家年紀差不多,有空一起出來玩啊。”
“嗯?”
忽地,馮令頵猛地一驚,他突然才反應過來,王角今年還不滿二十歲。
不滿二十歲,就有這樣的底子了,那哪怕活到三十歲早夭,十年時間,也足夠弄一份不錯的家業出來啊。
撲你阿母……
馮令頵突然發現,自己跟李總想岔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年輕人輸得起啊。
幸虧目前的拉攏路線沒有偏離,一個李三娘換一條路,值!
心中暗自慶幸的馮令頵,正準備拉著王角去認識其他人的時候,卻聽旁邊斯斯文文的兒子馮延魯上前對王角說道:“王生,聊一聊?”
“叔文,你不要亂來,小王相公是貴客,你要……”
“你教我做事?”
“老三!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給你麵子呢,我喊你一聲二哥;不給你麵子呢,你是什麼?”
“我……”
“在李公館拿工資就耀武揚威,蝦蝦霸霸,不認識的還以為你是李公館的少爺呢。白癡……”
“……”
王角徹底無語了,好!
果然夠斯文!
不愧是“叔文”,撲麵而來的書卷氣,讚!
“你不要太過分!我可是你哥!”
“兄友弟恭啊,兄恭弟謙啊,跟文皇帝去說啊,他在玄武門殺親兄弟啊,你比文皇帝還跩?”
“我……”
之前初次見馮延巳的時候,王角覺得這是個有為青年,為人瀟灑又大方,結果跟自己的弟弟一見麵,當場就上演倫理劇。
而且還比較慘的那種。
我勒個去的……
雙目圓睜看向馮令頵,“大頭狗”趕緊伸手遮臉,人到中年,這種“管教不嚴”的罪過,怎麼算都要算到當老子的頭上。
馮令頵現在就想自己的三兒子給個麵子,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鬨得太過分。
然而王角突然覺得這個馮延魯,挺有意思的。
如果隻是叛逆期,那還真不好說,青春期的少年,大抵如此。
但馮延魯不是,他思路非常清晰。
“叔文兄,邊上喝一杯,邊喝邊聊?”
聽到王角開口,馮令頵當時就感激得不行,雙目看向王角的時候,就差飽含淚花了,這要是鬨起來,他“大頭狗”簡直丟人丟到家。
“葡萄還是柰子?”
馮延魯隨手從冰桶中抽了兩支酒出來,一支是葡萄酒,另外一支是蘋果酒,殺龍港也有這樣的酒,但是少,不容易保存。
“柰子吧。”
“那邊有空。”
將葡萄酒重新塞回冰桶,拎著柰子酒,馮延魯找了個位置坐下,“啪”的一聲打開了酒瓶,大量的氣泡冒了出來。
王角一愣:居然還是加氣的?
不是說王角懂如何釀酒喝酒,而是大唐帝國的棟梁之材劉哥曾經說過:新釀造的酒,冷卻後注入二氧化碳,風味更加,但這技術嚴禁外流,好酒實在是太難買了。
關於這個問題,王角曾經隨口問了一下劉澈,這一年下來,能弄個幾瓶?
劉哥表示偷偷摸摸弄,也就三五百瓶。
劉哥還表示,其實願意喝加氣酒的人,也不多。
然而王角現在卻泛起了一個嘀咕,那就是這裡的加氣柰子酒,肉眼可見的就有百幾十瓶。
“王生,沒喝過?”
“噢,不是,我就是好奇,叔文兄找我……有事?”
“是這樣的,我想殺一個人,不知道王生有沒有‘飛鷹銃’?我想買一把。”
“我……”
我叼尼瑪的好嗎?!
一口老酒差點噴出來,趕緊換杯子!喝柰子酒!
“這個……叔文兄,不至於吧?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隨隨便便就去殺人……”
“王生,你放心,不會牽連你的。”
“話不能這麼說啊,這萬一你是要殺內閣的人,那不是你說不牽連,就不牽連的。”
“哈……”
“你笑什麼?”
“正常人聽到我的要求,是不會像王生這樣回答的。”馮延魯拿起酒杯,跟王角碰了一下杯子之後,才笑著道,“至少在王生看來,賣‘飛鷹銃’給我,也是可以考慮的事情;王生顧慮的,是我殺了人之後的影響。”
“……”
大意了啊,沒有閃!
“放心吧王生,我想殺一個姓唐的,檢察官而已。”
說得輕飄飄,但王角這時候已經不信這貨了,沒好氣道:“難不成你要殺中央檢察院的人?”
“咦?王生很敏銳啊。”
馮延魯將酒杯放在了案幾上,“二品大檢察官,陶渙,聽過沒?”
“……”
“他是唐家推出來的頭麵人物,做掉他,免得他去了江東再去江西。”
“……”
無力吐槽的王角,已經不想去知道陶渙為什麼是唐家人,他也不想知道這個唐家到底是哪個唐家。
他現在隻想回醫院,他是個病人,不一樣在這裡,承受這種煎熬,這種折磨。
不對,他不是病人,除了他,都是病人……精神病人。
這裡還是不要叫曲江賓館,改名曲江精神康複中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