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梅嶺山,就是撫州!”
“我的天!完了!”
撫州是江西省的東南門戶,撫州守不住,南昌城也彆想守住,天王老子來了也是無用。
原因就在於,撫州破是破了一點兒,也的確不發達,可途徑撫州的鐵路、公路、水路,剛剛好,都能直接穿透豫章縣。
而豫章縣,跟南昌城是連在一塊兒的,幾乎不分彼此。
但這不是最離譜的,豫章縣的位置,並不在南昌城的南麵,而是在北麵。
當年這樣的城市設計,跟第一任江西總督房玄齡有關,因為當時還有“化獠為漢”的任務,時不時也有洞蠻、洞獠或者假冒洞蠻洞獠的人物出來造反,這時候的豫章縣,是要防備著贛西的潛藏叛亂份子。
所以房玄齡將府衙,建設在了贛江以東,為的就是方便交通,同時也是為了穩定。
畢竟,當時新成立的江西行中書省,從來沒有想過江東還是哪裡會打過來誰誰誰。
兩百多年來,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可現在等於就是南昌城的後方徹底暴露了,明明敵人是從正麵過來的,可後方就是天然暴露的。
“‘靖難軍’不可能停的,長沙這裡,可能要後撤!”
“後撤?!這不是動搖……”
“閉嘴!巴陵勝狀,看一看,怎麼了?!”
“潭州是湖南根基啊!省府一動,那就是整個省都要跟著動。揚子江水軍入湘,巡弋河道,我就不信‘靖難軍’的大炮,轟得過艦炮!”
“大炮是轟得過,可人呢?白癡!”
猛地一個激靈,陡然才反應過來,搞不好現在京城,出了大亂子。
中央軍遲遲沒有動靜!
為什麼?!
而此時,坐船已經到了橋口鎮的蕭溫一行人,看了看天色,選擇了在橋口鎮的賓館住下。
這幾天往來湘陰、長沙,著實也有些疲憊。
不過並非是一無所獲,長沙城內的諸多高官女眷,尤其是正當年華的少女們,都願意跟蕭溫同行,隻因蕭溫說是要去洛陽女子大學找個地方住下。
這引來了不少長沙本地官僚們的想象,能去洛陽女子大學,這說明什麼?說明小王相公門路廣,少不得可以介紹人去女子大學做個陪讀、旁聽生呢?
打著這個主意的人不少,找了說客,適齡能進大學的,就去大學。
進不去大學的,找附屬女子中學就讀也是不虧,哪怕是複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年頭,有個安安穩穩的地方窩著,已經比哪兒都強了不是?
秋風冷勁的時節,天元山中公審“大老表”伍定山的複雜心情還沒有散去,外地突然來了一夥潰兵,卻像是又在油鍋中澆了一盆水,炸得到處都是,燙得人哇哇大叫。
“‘靖難軍’打下了連州?!”
抓住了幾個偷雞摸狗的潰兵,郭威一番審訊之後,有些震驚,“那豈不是隨時要打郴州?”
“太尉容稟!‘靖難軍’沒有打郴州,奔桂林山去了,估計是要打道州!”
“不打郴州打道州?”
郭威想不通,覺得這幾個**肯定沒有說實話,但是“茶南四哥”王國卻提醒了一下郭威,“幺哥,可不一定哦。”
“叔,怎麼說?”
“道州跟洪州哩交界處,有個‘雷石戍’,周圍那一片,可有不少山頭哩寨主、洞主,是馮家哩後人喲~”
叼著煙,王國眯著眼睛跟郭威解釋著其中的門道。
原來,三百年前的耿國公馮盎,在南方的獠人中,威望極高,不少現在出名的洞蠻山寨,祖上都是給馮盎爭搶牽馬的。
到後來,嶺南馮氏分了十幾支,其中馮智戴的幼子這一支,喜歡認乾兒子,諸多寨主的“祖祖”,便成了馮智戴。
再加上冼氏的聯姻,這就使得許多掛著“義從”名頭的洞蠻洞獠之後,都是跟著馮氏混口飯吃,好不好另算,但的的確確關係密切。
這麼兩百多年下來,祖上的源流就是一種拉近關係的方式,本質上而言,則是馮氏幫他們包銷糧食、木材、石材、糖、鹽、酒、麻、布……
經濟上捆綁在了一起,事情就不是簡簡單單情分上的事情。
王國把自己的見聞說了一通,郭威這時候一拍大腿:“這要是‘靖難軍’在江西也這麼乾,包抄迂回,那湖南和江西,怕不是又要合成江南西道算了!”
話音剛落,外頭警衛員送來了消息,打開來一看,郭威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憋了半天,就說了一個字:“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