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還請煩勞彭營長,不知王相公何在?”
“姐夫就在大會堂呢,往後我們開會,就在這兒了。”
“大會堂?”
主體建築的確敞亮,用來開會,倒也的確不錯。
看著大,其實比較簡陋,基本就是夯土加木頭,也就是本地木頭便宜,再加上人工也不貴,管飯加兩塊錢一個月,就行了。
豫章縣過來的工人,比南昌縣的要實際的多,南昌縣的工人,還想著攢點錢就去長沙,甚至還想去武漢。
但豫章縣的工人,也沒廢話,就打算在這兒呆著。
老表們互相也打問情況,但豫章縣的工人,多數都是以“離家近”來搪塞,內心的真實想法,並沒有告知。
南昌的工人中,也隻有跟“斧頭幫”走得近的,才會選擇長期在這裡做事。
隻是讓他們武裝起來,卻是嚴格拒絕的,鮮有願意跟農兵們為伍,即便是開會排排坐,也多是跟學生兵們走在一起,本地的佃戶之後,他們是半點都瞧不上。
這種瞧不上,還不是財主們的那種藏在心頭,而是直接擺在麵上的鄙夷,若非新義勇管教得嚴,衝突已經出現了好幾回。
越是原先工資高、日子還算可以的工人,甚至有些已經是班長、工段長、車間主任的,越是遠離臟亂差的勞動。
反倒是原先在南昌城一天上班十二個小時的,倒是有滋有味地打聽著講習所這裡招兵的流程、要求,現在一天做七個多小時,還有點不習慣,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些個工人,哪怕是乾活的時候,也嘻嘻哈哈自嘲天生的牛馬命。
鄧秘書看著一撥接著一撥的製服工人在那裡活動,堆料場也劃分了片區,工具擺放得很是規整,看著就非常的舒服。
以往的臟亂差,這裡不是沒有,但每天都在改變。
尤其是衛生習慣,彆的不敢說,熱水管夠,茶葉水管夠,就是茶葉不甚好,像他這種在長沙城學習工作的,那是一口都喝不下去。
“鄧秘書,這大會堂塞個千把人沒問題,嘿嘿,後頭還接著原先的操場,像不像個中學?”
“呃……像。”
看著彭顏料炫耀的樣子,鄧秘書有點搞不懂,彭顏料是什麼來頭,他是知道的,“長沙路忠武軍”的彭家十一郎,好好的少爺不當,跑這兒來樂個什麼?
什麼狗屁大禮堂,過家家搭積木不也就這樣?
隻是心中的話,卻是說不出口的,鄧秘書看著彭顏料:“彭營長,不知……不知王相公現在可有空?”
“有空有空,正在跟人閒聊呢,這不是休息時間嘛。”
說著,彭顏料主動道,“走走走,鄧秘書,我帶你去,你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慚愧,勞煩彭營長……”
“嗐,這算個甚麼,走著走著……”
咋咋呼呼的彭顏料,便帶著鄧秘書,朝著大禮堂走去,進到了柵欄內部,鄧秘書這才雙眼圓瞪,原先在外頭,還看不出來個什麼,進來之後才發現,各種木頭做的假大銃都是架在了原地。
那些推著獨輪車的工人,都是精赤著上身,運磚、運沙、運木頭,隔著寨牆,哪裡曉得裡頭還有這麼多的作業區。
“這麼熱鬨?”
“現在人這麼多,準備開個運動會,大家一起熱鬨熱鬨,有獎品的。”
“挺好,挺好……”
鄧秘書跟著一路走好,就見工地的規整角落處,還有讀書看報的地方,也有躺下打盹兒的地方,論起樣式來,竟是跟長沙城的省府大樓沒什麼區彆,就是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