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慢走。”
“好嘞。”
伸手搖了搖,郭威大步流星,翻身上馬,直奔滑山而去。
等郭威走遠了,常克恭站門口看了看,然後扭頭道:“妮兒,姓秦嘞小妮兒,你降不降得住?”
“爸,怎說?”
“妮兒要是降不住,那俺就要去一趟長沙,有個戰友在那瘩,俺請他出出主意。”
“爸,我上過大學的。”
“嗯?”
常克恭頓時來了精神,“那姓秦的小妮兒……”
“她自然是沒有。”
花見羞這句話,頓時讓常思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雙手撫掌笑道:“中咧!”
隻要能壓得住“斧頭幫”的人一頭,那在袍澤中行走,氣勢也要更足,人情就是如此,處處宛若江湖。
常克恭自己心中有個判斷,他覺得,王委員這裡,有本事沒本事,很容易判斷出來,有用就是有本事,有大用就是有大本事。
該重用。
要不然,到處都在搞新義勇,怎麼湖南省就隻有湘東安仁鎮這裡,搞得如火如荼,並且新兵的氣勢如此足?
他從巴陵縣過來的時候就遇見過不少跑路的新兵,抱怨起來,就是有三大苦。
一是訓練苦。
這在常克恭眼中,算不得什麼,練兵都是如此,不苦不出成才的兵。
二是學習苦。
常克恭一開始以為就是學習戰鬥戰術要領,結果發現還有大量的文化課,這直接把他給驚到了,他在路上遇到的“逃兵”,本身就是上過中學的,結果還覺得苦,那可能真就是苦不堪言。
不過常克恭混跡河東、河北多年,自然也清楚,當兵的想要混出頭,不讀書,根本沒戲,那些殺出來的團長師長,最終還不是要主動去學習文化知識?
三是同甘共苦。
一起訓練,一起勞動,一起學習,這本沒有什麼,吳起當年也這麼乾,幾千年前的人能想到的道理,很正常的。
但是,常克恭聽那些“逃兵”們抱怨,大抵上就是跟泥腿子睡一個大通鋪,跟粗野鄉民說不到一塊去,自己堂堂“XX之後”,豈能跟佃戶之子為伍?
這便是真正讓常克恭打定主意不挪屁股的一個細節,他覺得王委員這裡啊,大有搞頭。
事業如此,家宅同樣如此。
常思在巴陵火車站候車大廳,是見過蕭溫、金飛山、彭彥苒等人的,他雖然不像郭威那樣,跟她們打過多少交道,但這麼多年的見識還是有的,兩個姨娘,身手肯定不簡單。
有了對金飛山、彭彥苒的基本判斷,再結合之前“逃兵”們的抱怨,到了這時候,他便想著,女兒想要穩住,能耐比臉蛋重要。
女兒讀過大學,秦蒻蘭沒有,這就直接拉開了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的差距。
“斧頭幫”的人先來又如何?
站穩腳跟,屁股坐穩,這才是真本事、真能耐。
“妮兒,你這是要轉運了啊。”
見常克恭如此欣喜,花見羞微微頷首,她此時,心中也是稍稍地鬆了口氣,東躲西藏的,就是想要略微自由一些。
現在雖說也沒有多少自由,可跟之前比,卻是有了一些盼頭。
委身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糟老頭子,怎麼看王角這裡,都要強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