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殺官造反!!!!”
耒陽縣警察局中,拄著拐杖的幾個老者,一臉的焦急,唾沫星子都快要噴到警察局局長黃圖的臉上了,上氣不接下氣,那種慌張、驚駭,卻始終沒有減少半點。
黃圖抽著手絹不斷地擦著臉上額頭上的汗水、口水,等幾個老人終於都吼不動了,他這才趕緊讓人繼續給老人家們添茶倒水。
“幾位都是我黃家的叔伯爺,現在的事情,可不是殺官造反那麼簡單啊。”
“黃圖!你也姓黃!!!!!”
有個老頭兒抄起拐棍,就是要朝著黃圖腦袋打過去。
若非黃圖閃得快,當真是要捱上一下。
此時,黃圖心中叫苦,他不過是耒陽縣的一個警察局局長,他能做什麼?他不知道姓王的在安仁鎮大開殺戒?
可這種事情,省裡早他媽知道了,誰不知道?
以後就沒有什麼狗屁安仁鎮啦,隻有安仁縣!
姓王的連縣長位子都讓了出來,長沙的高官們難道不知道?這些都是知道的,這些都是安排好的。
隻不過姓王的做得稍微過火了一點點,稍微,稍微而已。
“姓黃,姓黃,我黃圖自然是姓黃的,可是幾位叔伯爺,我就算想要救黃司令,那我也要有這個能耐啊。我耒陽縣警察局上上下下加起來,連一百個人都沒有,他王先生手下說不定大炮都不止一百門,我要是出頭,豈不是以卵擊石?”
黃圖這時候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他一會兒用方言,一會兒用官話,看看這個老者,又望望那個老頭兒。
總之渾身都不得消停。
“我們是讓你去送死嗎?我們,是讓你難做嗎?我們,隻是讓你發個電報!發去長沙!發去巴陵!發去中央!我就不信了,這天,還是不是大唐的天!這地,到底是歸誰管的!!!”
“國朝養士三百年,我們可是國家培養的讀書人!我們年輕時候為國家立過功!難道就讓南海來的野人,啊?讓這個野人,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人,像殺雞一樣的殺?”
黃圖心中暗暗罵道:殺雞?人家是殺魚出身!老東西!
隻是臉上還是各種謙卑,唯有心中罵的快活,什麼甲魚、團魚、水魚罵了一通,這幾個老家夥,想的倒是簡單。
王角“殺官造反”?
他媽的知不知道省府直接裝瞎?
知不知道“新義勇”這個政策是為了就地阻擋“靖難軍”才誕生的?
現在王角隨便弄個理由,就說黃世安可能通敵,那就完事兒了,身上乾乾淨淨,黃世安死有餘辜。
鎮將又如何?司令又怎樣?
事急從權!
不過這些道理,講了也是白講,黃圖明白,這些老家夥還在做白日夢,想著朝廷的大軍過來,直接把王角給拿了。
又或者是朝廷大員派出欽差,把王角給平了。
一了百了,萬事大吉。
輕鬆。
可惜都是做夢。
且不說省府和王角之間的勾當,那些省進奏院的大佬們,都有自己的秘書要混口飯吃,他敢舉報?
他敢進諫?
他敢上奏疏?!
他活膩了他這樣乾!
他隻是耒陽縣警察局局長,放兩百多年前,也就是個縣尉,說不定還帶著“檢校”二字的。
而地位品級,他這個警察局局長,可是遠不如縣尉。
縣尉可是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