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革命’之說……是不是……再斟酌斟酌?”
北蒼省教育廳的例行會議中,幾個過來填坑混職級的副廳長,其實幾乎就等同於秘書。
此時已經殺龍港內外都是輿情洶洶,吃不準行情的幾個副廳長,唯恐事情鬨大之後讓沙縣再次出現“海賊登陸”事件。
事件過去這麼久,也早就知道,那不是簡簡單單的“海賊”,有些亂黨是很有想法的,抓住機會就能鬨大一波。
現如今,王角在湖南搞出來這麼一個大動靜,威懾力是比不上“靖難軍”,但聲浪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中還有多少人在推波助瀾,北蒼省的新立教育廳副廳長,又怎麼可能知道多少底細?
“中央都沒有發話,我們急什麼?”
錢鏢一臉淡定,仿佛那個在湖南省大鬨一場的人,不是自己的學生。
“也是,也是……錢老說的是,說的是。”
“廳長……這若是任由輿情失控,恐有變化啊。如今平民騷動,皆在借機宣泄不滿。是不是,還是管製一下?”
“噢?”
錢老漢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提問之人,“不如,你將此事呈報給專員?”
“咳嗯!”
提問之人輕咳一聲,尷尬地笑了笑,“下官也是有感而發,隨口一說……”
去跟耶律阿保機說你外甥女婿在湖南省鬨革命,還搞了一個口號綱領出來,應該約束約束……
不是教育廳的副廳長沒膽色,實在是這位新專員和之前的沙專員,完全是兩碼子事情。
沙專員雖然也殺人,但都是走流程的。
劉億就不同了,他以前啊,還是“世忠社”的大龍頭。
江湖上都說他金盆洗手成了公門人物,真有那麼簡單?
那為什麼最近新成立的警察廳,廳長是他的老部下,北蒼省總警長這個帽子,也依然戴在劉億的頭頂。
總警長,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職級,它更是一種特殊的可以行使暴力的權力。
劉億是新的北蒼省專員不假,但如果出現驚天大案,現在的劉億,還是可以帶著整個北蒼省的辦案人員去協同辦案。
關鍵就在協同二字上,普通的總警長,靠的是自身的威望,還有超強的業務能力。
但劉億不一樣,“世忠社”那麼多成員,搖身一變,黑的變白,在國朝曆史上,都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幾乎就是在無數個機緣巧合之下,才讓劉億走到了今天。
位列國朝部堂級高官的序列,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封疆大吏。
要一個鍍金刷職級的副廳長死的不明不白,簡直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最讓人驚懼的是,此人是真的乾得出來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彆的顧慮。
“貞觀三百餘年,要是瞻前顧後,豈能有如今的曠古爍今?真是笑話。”
一人突然出聲嗬斥,之前提問的副廳長,瞄了一眼之後,屁也沒敢放,老老實實地低著頭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