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這樣的時間線,似乎也不錯。
可惜,在這裡,已經有了新的選擇。
前人從未想象過的道路。
自己似曾相識,但卻未見燕歸來。
哢嚓。
捏碎了一顆花生,居然是蒜香的,咀嚼了之後,陡然聽到了外麵的“唧唧”聲,廊下的燕窩,一層層如魚鱗一般的泥,壘砌起來,留著一個小洞,裡麵便是玄色的小鳥。
這是一窩今年的新燕。
“總有一天,我想我們農民種地,可以不交稅的。”
“啊?”
“……”
冷不丁聽到王角蹦躂出來這麼一句話,外勤秘書們眨了眨眼,他們是想不通的,也無法想象。
農民不交稅,如何維持國家的運行呢?
“你們想一想嘛,農稅少了,就從彆的地方,多征一些。此消彼長,總有一天能實現這個目標的。”
王角捧著茶杯,笑著對一臉發懵的外勤秘書們,如是說道。
“委員長,人不穿衣服可以,人不吃東西,那是萬萬不行的。這農稅沒了,如何使得啊。”
有人帶著點忐忑,一副唯恐王角發瘋的模樣。
以王角現在的威望,在安仁縣要是說不收農稅,隻怕官員們自己都覺得一定是委員長有什麼神機妙算。
但外勤秘書們可不傻,每天都要跟文件打交道,數據是要一直碰的,這次茶陵縣、安仁縣比夏糧,他們一下子就看出來義勇軍的底氣何在。
茶陵縣要靠搜刮甚至是搶劫、抄掠才能籌措的糧草,在安仁縣,就是很正常的普通征收工作而已。
效率、總量,根本不在一個級彆上。
安仁縣調動儲備糧,就是一個“認章不認人”的流程。
而茶陵縣隻怕光催收軍糧,就要一個月拖成三個月,然後就一直拖一直拖,軍糧最終還是勉勉強強。
這一份勉勉強強的情況,就會產生軍中的口糧分配不均,多吃多拿,少吃少拿,不吃不拿……全看手中的權力、麵子夠不夠。
不夠就挨餓,夠了就不挨餓。
安仁縣的義勇軍,是萬萬沒有這種情況的。
甚至一線“尖刀”的戰士,夥食還要比軍官強上那麼一點點。
隨便算一筆賬,外勤秘書們都清楚,就唐軍的傳統,二十四萬石糧食,養幾萬大軍浪一圈,根本不是個事兒。
所以,義勇軍的根基,在外勤秘書們看來,就是錢糧管夠,錢可以不多,吃的可是從來沒有短缺過。
而想要有吃的,靠的就是安仁縣的農稅。
王角現在說總有一天農民不用上農稅,外勤秘書們唯恐王角要瞎折騰,嚇的臉色大變。
這要是現在就瞎搞,義勇軍隻怕三五個月就要完蛋。
王角自然是看懂了他們的想法,笑著說道:“你們啊,動動腦子。農稅少一點,可以從彆的地方多征收一點嘛。或許有一天,工商業的稅,就足夠用了呢?”
“……”
“……”
總覺得還是扯淡,在外勤秘書們看來,小地方發達地區,或許可以這麼乾。
但大唐帝國版圖之大前所未見,怎麼可能這樣乾?!
“如果有一天,我們工廠足夠的多,工廠能夠養活的人足夠的多,總能讓農稅變成一個很小很小的部分。”
王角說著,又笑了笑,他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是萬萬不信的。
看不到這種可能性。
“委員長,那您覺得,這多久才能實現呢?”
“或許五十年,或許一百年,誰知道呢。”
“……”
“……”
果然隻是扯淡閒聊。
眾人都是鬆了口氣,然而王角卻是喝了一口茶,語氣很是篤定道:“但總是有一天能實現的,不是嗎?一百年不夠,那就再來一百年。貞觀三百年過去了,再來三百年,又有何妨?隻要我們一代代人努力,總能實現這個目標。路麼,不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麼?”
在外聯秘書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王角突然又來了一句:“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變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