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退的想法很單純,就是想讓道州那些踩在他頭上的人知道,他何三郎是會殺回來的,是記仇的!
“甘代表,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但說無妨。”
天亮之後的列車在補水,趁著這個間隙,何退繼續找甘正我找補信心,看著甘正我這一行人,雖然一個個都是彪悍的樣子,可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何退可不覺得光靠甘正我這十幾二十個人,就能在湘南打出一片天。
這個什麼“湖南護國委員會”,他人在黔中也不是沒聽說過,但義勇軍的名氣更大一點。
現在甘正我居然是“湖南義勇軍”的一路偏師?
這個湘南軍代表,到底是個多大的編製,何退也說不好,隻是有一種感覺,就算做不大,那也不會太小了去。
畢竟,這可是教育部“學兵隊”出來的!
“那……我就直說了。”
何退看著甘正我,小聲道,“甘代表,您這裡就十幾二十號弟兄,去湘南……會不會,太冒險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地笑出了聲,甘正我看著何退道,“何老板,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問了呢。也好,何老板既然認為我這裡人少勢寡,那我也不方便透露一些。”
“洗耳恭聽!”
“當初架空何老板兄長何道州的人,在道州本地,可是黑白通吃?”
“呃……是!”
“湘南、嶺南、廣西的交界地,有‘五嶺’,而這‘五嶺’之中,一部分人,賣‘郭雀兒’麵子;一部分人,賣我麵子;剩下的一部分,賣廣西藍氏的麵子。”
“‘郭雀兒’……可是郭團長?!”
“已經是師長啦!”
“……”
何退直接哆嗦了一下,他剛才其實是咋呼了一下,實際上,他從二哥何升那裡,是知道郭威成了旅長的。
可是現在,甘正我卻是說師長,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義勇軍的規模,比明麵上的還要大啊。
想想也是,最近大半年的“栲膠”生意,都不是往南往西往北的,而是往東的。
他娘的,自己開的“紫府栲膠”門店,進貨就是從東麵過來的,結果再賣回去?
實際情況,做生意的哪能不知道。
湘東那裡對工業物資的購買,那都是海量。
南方廣西運過來的鋼管,那也是數量相當可觀。
廣西佬賣鋼管去湖南是乾什麼,他也懶得問,畢竟問也是白問,反正就是喜歡賣鋼管玩,說的不行就是湖南人民群眾喜歡看“鋼管舞”呢。
這也沒個一定。
“那什麼……”
有點慌神的何退又好奇地問道,“甘代表,這郭師長的麵子,我知道嶺南湘南那邊,是有人喊他一聲大當家的。這廣西藍氏……怎麼就跟義勇軍搭上了呢?”
“我奉委員長之命,前往梳理湘南變局,之所以繞道,就是要先去廣西一趟。廣西藍氏的秀才公藍彩仕,他可是在北蒼省首府沙縣做選人,現在已經是‘上座選人’,你以後喊他一聲藍相公,那可比你兄長何仲舉……還要受得起一些。”
“……”
“你或許會想,這藍彩仕,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甘正我輕笑一聲,“巧了,藍相公是委員長的至愛親朋,若非藍相公幫助,委員長當初的生活,要艱難的多。”
“……”
一番話直接把何退給乾蒙了,他知道王角是挺厲害的,可沒想到隔著這麼偏僻,居然還有門路?
這下,何退便不懷疑,三省交彙之地的“朋友”,會給甘正我一個天大的麵子。
甘正我也沒有展示一下藍彩仕的親筆信,隻是淡然道:“永州‘全義嶺’的一些落草為寇的,我相信,何老板不可能沒聽說過。”
“走‘靈渠’的那些?跑山幫?”
“不錯。”
“甘代表,那些都是苦哈哈,不過是賣苦力做纖夫、挑夫混口飯吃的,隻怕都湊不齊一百杆像樣的大銃。要來何用?”
“你兄長可是道州州長,受王委員長保舉,當上‘湖南護國委員會’的委員,為了護護國事業,將州府武庫拉出來一些編練民兵保家衛國,這不是一件大好事兒嗎?”
“啊?這、這算好事兒?這要是……”
話沒說完,何退自己沉默了下來琢磨這個問題。
認真一考慮,居然豁然開朗。
手裡有人有槍,這腰杆硬到不行,直接硬邦邦!
裝備有了,吃白飯的人還算個事兒?
“靈渠”的一頭,便是廣西,另外一頭,則是湖南。
兩省的交界處有個縣,叫做臨源。
臨源縣過去,就是湖南省的永州。
兩地的地標,便是“全義嶺”,有的地方也稱之為“越城嶠”。
這地方的土匪數量之多,反正本地人也是不清楚。
很多土匪窩子的主要收入,倒不是說綁票,而是鉗工作業,生產一批子彈。
除此之外,就是配火藥。
這裡水利設施相對完備,山裡也有用上黑火藥的地方,所以土匪們搞這個業務,山中的同行們,還有寨子中的強人,都是相當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