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真的放心那老小子去施展拳腳?”
“你就不要再計較了,又不是他在長安訓的你,你現在也不是‘飛鴉’,你值當嗎?這麼天天惦記的。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找個老婆。個人問題先解決了。”
見王角扯到自己身上,郭威頓時眉頭一皺:“革命事業為先,個人問題,我看……”
“我看你娘呢看,跟我裝啥呢。”
王角寫了一封介紹信,遞給了郭威,“常克恭跟我都說了,這樣,把人接過來,先住著,適應適應這裡的環境。先結婚,定下來了,願意去京城就去京城,反正洛陽我也有大房子,這你知道的。”
“那我先收著。”
“行吧。”
郭威嘿嘿一笑,然後又道:“老爺,甘正我這要是能做起來,隻怕‘學兵隊’會崩。老爺對‘學兵隊’了解還不深,這個部門,全是喪心病狂之徒。就拿甘正我為例,他級彆其實就是個正九品能上,但去河中省,就能正五品上起步。”
“我他娘的管他什麼品級,他隻要能把事做好,我讓他做委員長都行。這倒黴稱呼聽著就晦氣。”
“……”
遞了一杯茶給郭威,王角點了點懸掛起來的地圖,“他這次繞道,說是要去桂州,有什麼問題沒有?”
盯著桂州看,因為看到了漓江,王角這才能肯定,這個桂州,怕不就是穿越前的“桂林”。
難怪靈渠也離得這麼近。
“‘五嶺’這地方,江湖人士多,邪教徒也有不少。巫婆神漢的數量相當驚人,而且有逢神皆拜的習慣。所以‘五嶺’這一帶,什麼奇怪的神都有。蛇蟲鼠蟻、老虎野豬、草木花石……”
感慨了一聲,郭威接著道,“也是因為這個,這裡‘道兵’有不少,皆是李仙人的徒子徒孫。後來‘道兵’取締,設置有‘靈渠軍’和‘靈渠大使’,府兵未曾敗壞的時候,有三五千人。現在嘛,大概有個一兩百正規軍,維持靈渠運作。”
“能上一兩百正規軍,那也是個了不得的地方。”
“那是因為靈渠東西都有水庫,舊年靈渠能灌溉的範圍,並不大。‘湖南土木大使’時期,才興修了不少水利,溝渠、水庫、塘壩、梯田,多是一百多年前就修好的。這這裡現在是糧倉。‘靖難軍’打連州,在廣西又是各種響應,就是想在這裡站穩。”
“這地方的確複雜啊。”
“矛盾非常嚴重,而且誠如老爺所說,很複雜。除了村寨之間的世仇,還有舊時獠寨之前的世仇,再加上開礦、開山、開河引發的民變,當年就沒有處理過,隻是以‘懷德’之名給糊弄過去了。好在靈渠東西兩頭都成了糧倉之後,稅賦倒是不曾斷過,那前來做地方官的,自然也就是睜一眼閉一眼。”
“這種地方,官場近親繁殖是鐵定的啊。”
王角半是調侃半是感慨,然後問郭威,“甘正我現在準備三管齊下,你覺得江湖、官場、豪強,他哪個能先得手?”
“嘿嘿,老爺考我呢。”
捧著茶杯,郭威笑著道,“這三樣,說是三樣,實際是一樣。我要是甘正我,要做的就是如何分化當地守舊勢力,拉攏、恐嚇一批瞻前顧後的,重用鐵了心要掀桌的,再把頑固分子,直接送上靶場。快刀斬亂麻,不給當地反動分子任何斡旋的餘地,那麼事情,就算是成了一大半。剩下的,不過是按部就班,依葫蘆畫瓢。”
“剿匪呢,這‘五嶺大盜’的名聲,我在北蒼省都是聽說過的。”
“老爺,哪有願意真做盜匪的啊,但凡是這種山連著山的地界,不是被逼急了,真心願意效仿瓦崗的,幾乎一百年也出不來一個。當初‘靈渠軍’鎮壓‘全義嶺’民變,進山為匪的鄉民,我在長安受訓時,看到的數字是十餘萬人。之前甘正我拿出計劃書的時候,我也找人問過了,就臨源縣現在,人口也不過是十九萬,二十萬都沒有。”
“人這麼少,居然能成糧倉?”
“糧倉也是相對而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