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突然登門拜訪,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這幾天鄙人就要前往福州,少說幾個月才會回轉,所以就冒昧了。這裡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看著來訪的客人在說著客氣的話,謝宜生一臉懵。
他這陣子日子要說好過呢,也談不上,至少還是戰戰兢兢的;可要說不好過呢,有吃有喝不用愁,這一點,著實不錯。
有些“詩書傳家”的朋友,已經快要斷頓了。
多多少少都會過來他這裡辦個“詩會”,這樣麵子上過得去,順便還能吃個飽飯。
他也樂得如此,不然正經時候,他這個一天到晚想著去“威尼斯人”怎麼騙錢的敗家子,怎麼可能有正經人來認他這個“詩書傳家”的“儒雅書生”?
而且他是“賣妹求榮”,整個廣州城都知道這事兒。
彆說廣州了,隔壁循州、韶州,一樣知道。
他就是一隻水魚,被人看不起。
當然了,看不起歸看不起,卻也沒人敢惹他。
誰叫他妹妹的老公,是那位“諸侯”之一的王角呢。
不過這幾天,頗為反常的是,以往的“友朋”沒怎麼來,反倒是廣州城的一些頭麵人物,很是過來親近了一下。
他用屁股琢磨,也知道肯定是妹夫又乾了什麼事情。
橫豎跟他本人是沒關係的。
來拜訪的人,倒也乾脆,就差直接在臉上寫著“我就是過來刷個臉”。
到了謝家老宅,放下一點“小意思”,然後就很不好意思地告辭了。
這些“小意思”,謝宜生稍微估算了一下,在物價飛漲之前,少說值兩三百萬。
“謝生,留步,留步,告辭,告辭……”
“呃,慢走啊。”
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門口送客,謝宜生感覺這輩子沒這麼頹廢過。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個屁啊!
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生啊!
不知幾爽!!
“哈哈哈哈哈哈……”
關上門之後,謝宜生趕緊拆箱,然後還道,“上回來的送一隻金老鼠,說是蘇州貨,活靈活現,肯定值錢。這回這個,做珍珠生意的嘛,說不定是兩箱珍珠。”
“老爺,箱子很重啊。”
“肯定是珍珠啦。”
謝宜生揮揮手,催著仆人趕緊開箱,“要是多呢,今天你們幾個就有福了。”
然後就聽到一個年輕的仆人有些失望地說道:“啊呀,不是珍珠啊老爺。”
謝宜生頓時一愣:“我叼!這般摳門?!我叼!!!”
跳起來抬手就給少年一巴掌:“癡線!!玳瑁啊!”
兩個大箱子,每個箱子都是一個大龜殼。
用紅綢纏著,架在了木箱中,還墊著各種絲綢,唯恐蹭壞了哪裡。
這年頭玳瑁非常金貴,而且朝廷在貞觀兩百八十二年就明令禁殺玳瑁海龜,價錢自然是水漲船高。
本來就金貴,現在自然是更加金貴。